流氓大地主 21-25集 作者:棺材裏的笑声


【流氓大地主】

作者:棺材裏的笑声
出版:河图文化

【第二十一集】第一章:骁骑大将军——洛勇!

激情一夜留下连绵不断的呻吟和热情似火的肢体交缠。冷月褪去冰霜般的冷淡,在二人世界裏彻底放下所有僞装,把最热情的一面献给爱郎,温顺态度几乎和小米有得拼。

看着冰山美人在胯下娇婉轻吟,极尽讨好地迎合自己,许平也兴奋到极点,精神的快感甚至超过肉体的愉悦!

冷月素来不苟言笑,在顺天府当差时以冷傲与心细着称。即使是与她极爲熟悉的人都没见过昙花一现的微笑;黑衣素服、冰霜寒剑几乎是她的标誌。甚至有人怀疑这豔绝一代的尤物根本没有感情,甚至面对死亡都不会感到恐惧。

但她的冷傲其实是爲了保护自己,或许还有些被灭门的怨恨所导致的深沈。不过这一切被许平的怜爱慢慢融化,即使还没报灭门之恨,但冷月最真实的一面却慢慢显露,她在爱郎面前也只是个企求疼爱的女孩。

冷月的身材高挑动人,在比例上也完美诱人,尤其是一双修长美腿,散发出女性的妩媚诱惑。因爲练武之故,身体柔韧性甚佳,性感得几乎找不到半点赘肉。许平感歎之余也色性大发,让她摆出各种姿势,从床上、桌边甚至到门边,不停沖撞她娇嫩的身体;高挑的身材让她散发异于其他美人的诱惑。

冷月没有拒绝的意思,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她沈浸在情慾中,配合许平任何要求,甚至还被许平压到墙边,将美腿往上摆成一字马的姿势,压在她的肩膀上;有力的抽插干得她连站都没办法站稳,兴奋得大叫,癫狂地连续两次高潮。

许平在她的呻吟中兴奋到极点,忍不住将精液狠狠灌进她的体内。两人同时抽搐过后,冷月已经无力地软倒在地。许平感觉腿根有些颤抖,或许是因爲她的呻吟太过热烈!

初见冷月时,她不卑不亢却异常冰冷的言行、就算受伤也不需要帮助的倔强,再到天房山之乱的生死相依、刺杀郭敬浩不成后的痛哭流涕,许平知道自己已经走进她的内心,这种快感甚至比佔有她美丽的身体来得更加猛烈!

许平在精神上得到空前满足,眼看冷月已经全身无力,便喘着粗气将她抱回床上休息。看着一脸满足的冷美人,心裏不禁得意!

红润小嘴一张一合尽显性感妩媚,朦胧眼眸含带似有若无的妖娆,更是刺激男人空前的征服欲。许平忍不住直接跪坐在冷月面前,将黏满精液和她爱液的龙根抵到她的唇边,期待迷人小嘴能放下矜持服侍自己。

冷月满面红润春情,妩媚地打量眼前略软的龙根,毫不犹豫地用小手轻轻握住,将剩余精液从马眼裏挤出。柔软舌头像她的剑法一样灵活,点着马眼、舔着冠沟,刺激每个敏感点,舔食每一寸的男性气息。再次把龟头含进嘴裏时,许平已经舒服得两腿发抖,双手也不自觉摸上她的乳房一顿揉弄。

冷月陶醉地品嚐爱郎的龙根,将火热精液全部嚥下,直到嘴裏的大宝贝再次硬起来时,她脸上尽是渴望的春意,起头用媚气横生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爱郎。许平忍不住压上去,在冷美人满足的歎息中,再次进入她紧如处子般的身体,一边聆听动人呻吟,一边做起最香豔的活塞运动。

春风一夜满室春,梅开二度美人娇。冷月饶是小别新婚、热情似火,也受不了许平的强悍索取,在第七次高潮时已经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最后无奈地用小嘴伺候。虽然嘴上嗲嗲地抱怨爱郎太粗鲁,不过语气裏满是撒娇意味。

让自己的女人满足得直喊受不了,对男人来说是最自豪的事。许平看她下边有点乾了,自然不勉强,惬意地看着她绝色容顔埋在自己胯下殷勤起伏,嫣红小嘴含着龟头上下吞吐,十分尽力,终于把第二波精液彻底爆发在她的樱桃小口裏。

冷月面带春色地停滞片刻,感受嘴裏的澎湃,又吞吐几下后,小嘴裏含着满满的精液,唇边还挂着乳白色的几丝黏稠,模样看起来淫秽而充满诱惑。给了许平一个柔媚浅笑后,故意当着爱郎的面将精液吞下,还陶醉地舔了舔嘴唇,一副很享受的神情!

冷美人已经被自己调教得热情如火。冷月在人前依旧是一副冰霜静水的冷漠,但她最性感的一面只呈现在自己面前。许平不禁得意地大笑,搂着她布满香汗的身子,一边说着绵绵情话,一边爱抚她高潮后的身躯。

一夜美梦总有结束的时候,热情之后以相依的美梦度过一夜。早晨微热阳光从窗户透进,让人有些烦躁,虽然温暖却容易扰人美梦。刺眼的亮感和照射在皮肤上的热度影响睡懒觉的心情。许平有些不耐烦地转个身,习惯性想抱住冷月的性感身躯,却发现抱了个空。

「真够早的!」

无奈地打呵欠,许平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看,佳人早已没了蹤迹,偌大床铺只剩下散之不去的激情旖旎,以及昨晚春风二度留下的香气!

「来人呀!」许平一边挠头喊着丫鬟,一边不甚乐意地起床。

冷月这妞也真是的,难得聚在一起过二人世界,怎幺不多睡会儿?起那幺早干嘛!虽然知道她一直有良好的早起习惯,不过许平偶尔会觉得这个习惯不利于进行激情四射的晨练,早上蓬勃的慾望也难以发洩。

冷月不是传统的小家碧玉,也不是安于本命的大家闺秀。她虽然不排斥在家裏老实相夫教子的生活,但她更喜欢用别的方式来帮助自己的男人,例如以手裏的剑扼杀所有不利因素。

或许是小时候家变之故让她有些冷酷,也可能是灭门之恨让她过度敏感,再加上在顺天府当差时经曆太多残酷的事,明白什幺是现实、什幺是残忍,这一切使她的性格有些倔强,甚至隐藏极深的争强好胜性格。

这次出了内鬼让人有些愤慨,派出楼九和刘紫衣调查确实合适,不过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担心他们的江湖经曆无法亲近官场,思来想去后还是派出冷月参与。兵分三路、各自爲政是最好的,这三人办事手段都不相同,或许能在最快时间内解决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刘紫衣保持魔教的一贯作风,隐藏在暗处不声不响地收集情报,有时爲了达到目的,可以正邪不分。楼九则是心狠手辣,爲了达到目的会泯灭任何怜悯之心,甚至有些偏激。冷月对于官场的一切了如指掌,再加上顺天府当差的经验和身份,应能一丝不漏地查到所有可疑之处。

相比起来,刘紫衣和楼九能从旁侧入手,冷月则是可以大摇大摆地牵制衆人的注意力,爲他们赢得入手的机会。这种配合虽然不是很有默契,但想来想去还是最有用的!

虽然知道她的性格极端风行雷厉,也不用起得那幺早吧,许平一边思索,一边起床。昨晚在情浓时说出计划,这美妞立刻冷起了脸,满面冰霜地听着自己的话。
那感觉不像叫她调查,和叫她去杀人差不多!

许平一边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地苦笑,一边再次打起呵欠。这时候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丫鬟们手端各式各样的用具走进来,衆星捧月般将许平围起,沐浴、漱口几乎是她们小心翼翼地伺候,许平连动手都不必。

一身白色儒袍是许平最喜欢的打扮,像书生般的斯文在这年代绝对符合矫揉造作的标準。所谓佳人爱才子,说不好听点就是才子是装模做样成功的典範。轻盈飘逸的衣带诠释了「潇洒」,但许平有时会疑惑,这幺白的衣服一旦弄髒,那帮才子是怎幺洗的?

即使没办法摇头晃脑地念上几句狗屁般的打油诗,但只要把衣服一穿,照样有那个气质!而他喜欢穿着白色儒袍的的最大因素,却是这衣服穿起来简单利落,脱起来更简单,通风好又舒服,是野战和採花双重功效合一的战袍。泡妞与上床兼备还不烦琐,这年头什幺衣服都没这件的实用性大。

许平很是满意自己的书生打扮,对着镜子咧嘴一笑,确实有点俊美书生的味道;就算没有显赫地位和权力,也帅得差点爱上自己。凭着这张脸,想泡妞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许平看着镜裏笑得邪魅至极的美男,嫉妒得差点想向自己跪下磕几个头了。

小丫鬟们也是眼冒星星,虽然不敢说话,但眼裏也有恭维之意。许平有些臭屁地一甩头,心情大好地想和她们调笑几句,逗一下这些可爱的小姑娘,也许心情一好会来个清晨大战,也算成全她们。但转头看见送来的一大堆公文摆满大桌,瞬间想掉泪了。

还是先办正经事吧,有了稳定的江山,以后有的是时间泡妞。许平无视小丫鬟们的挑逗目光,眼冒凶光地坐回案台,拿起最讨厌的毛笔继续奋笔疾书。一边批阅奏摺,一边心想:等天下太平了,老子绝对要当一个昏君,一个昏到极点的淫棍!想祸害谁家闺女就祸害谁家的,看见顺眼的美女就强抢回宫,直接让她受孕,才不枉费自己一番良苦用心的埋头苦干。

丫鬟们一看主子回去办公,无不面露失望之色。在她们眼裏看来,国之储君无疑是高高在上,若蒙得圣宠,这一辈子也算知足了。更何况储君是一个迷人的美男,试问哪个少女面对这种男人能不心动?可毕竟主僕有别,她们只能赶紧奉上香茗后退下,不敢打扰许平难得的严肃时刻。

房门一直是紧闭的,埋头在公文堆裏过去大半天光阴,直到太阳高挂的下午时分,许平才鬆了一口大气,把最后一份公文批阅完,丢到一边去。他伸了伸懒腰,听见骨头嘎吱嘎吱地作响;处理大半天的公务,坐得屁股都有些疼了。

妈的,许平不禁大骂一声。这些活不是人干的,累的不只是体力,倍受折磨的更是脑子和心思!自己好歹是地品上阶的实力,身体比一般人不知强出多少倍,但这时候也累得有些虚脱无力。

有时候许平会怀疑上书房的那帮老头到底变态到什幺地步,日複一日地办公难道不累吗?整天面对这种繁重公务,还要应对数之不尽的抱怨和猜疑,看那些老头一个个比自己还有精神,如果不是权力的诱惑实在太大,恐怕谁都挨不过这种让人发疯的煎熬!

「操……」

许平又活动一下筋骨,或许坐得太久,身体猛地一动,腰上传来剧烈酸疼。自练武起,许平还没感到这幺累过,即使小时候在瀑布下静坐四、五天,都没这种疲累感觉。

「主子!」

欧阳泰手捧一杯参茶走进来,一看许平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眼眶下发黑带黄,眼白裏布满血丝,分外憔悴。身上原本素洁的衣服乱皱皱的,脸上还有一层疲劳到极点才会出现的油腻。这哪像是刚与绝色尤物一夜春风的得意少年,简直像被几个老丑妇强姦一百遍的可怜虫!

欧阳泰看得有点呆了,再看许平手旁高高的奏摺,算是明白大半。他赶紧将参茶捧了前去,有些敬佩地说:「主子,公务繁忙您也得爱惜身体。这是用露水浸泡、文火细煨的参茶,你先解解乏吧!」

「操,你也算有心了!」

许平头也不地接过他手裏的茶,没管手裏的茶多幺精緻,直接仰头一口喝下。温热水流缓解身体的疲惫与无力,感觉舒服许多!

「您、您没事吧?」

欧阳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毕竟没看过主子这幺憔悴的时候。印像中,许平不管是怒是喜都很有中气,嬉笑怒骂间充满活力,这种极端颓废的模样确实没有见过。

「我能有什幺事!」许平一边整理髮乱的衣服和头髮,一边轻声说:「朝廷的印信来了没有?洛勇什幺时候到呀?」

「约莫傍晚就到!」欧阳泰一听正事,赶紧如实报。

欧阳泰现在几乎成了许平的专用跑腿,甚至有点秘书长的味道。说他是文官嘛也没错,好歹挂着几个知县的名号;说是武将,也确实带领两千禁卫队,算是称职统领。但现在事情实在太杂,几乎什幺事都要他兼顾,把他弄得有些头晕眼花。

虽然被事务操累得受不了,不过这也表示许平对他的信任,才会在非常时期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欧阳泰自然不敢有半点抱怨,反而办起事来更有精神!毕竟他自己心裏一直忌讳师傅鬼夜叉的事,再加上欧阳寻在商部掌乾坤也全是主子的恩宠,欧阳泰办起事来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前段时间把文官事务全交给杜宏,对他来说算是有些忙裏偷閑,不必像前两个月事事亲爲。原本大家都猜疑这是许平剥夺他的权力,不过事实证明,杜宏上任后在许多事情上办得比他更加圆滑。欧阳泰也明白一心不能二用的道理,立即爽快地将一切权力移交给二代门生中的佼佼者。

「那幺快到呀!」许平有些沈吟。

从江南到京城的路途那幺遥远,洛勇起码要先到朝堂上领取帅印和圣旨,面圣誓师后才能接任天机营大将军的职责。拿到帅印再从京城到直隶来,起码得花半个月的工夫。

交通不方便确实把人折腾坏了,但细想一下,也就是说天机营大军来到直隶时,老爹已经去请他出山,不然他不可能那幺快赶到前线。看来大将军人选其实老爹早就心裏有数!所谓的十营无大将不过是一个玩笑,或许是爲了在津门上下放鬆下来时,进一步打击他们的军心。

「是呀,比预计快,不过主子……」欧阳泰招来丫鬟伺候许平洗去脸上油腻,面露爲难之色,轻声请示:「昨夜我安排禁卫队的将士,分成两拨前去禁军和天机营内学习,嘱咐他们必须连最辛苦的换防守夜都一起参与。禁军的人似乎没什幺意见,但天机营好像不太欢迎我们的行动,隐隐有些爲难。」

「正常,这帮老兵都桀骜不驯,肯定看不起这种新兵蛋子!」许平洗完脸,直接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严厉地嘱咐:「告诉他们,不许和天机营将士有任何摩擦,更不準对这些老兵有半点不敬。哪怕人家打你脸也不许还手,连回骂一句都不允许。眼下大战在即,可不是内讧的时候,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向人家学习的!」

「属下明白!」

欧阳泰在后边紧跟着,虽然感觉许平对于天机营的尊敬有点过分,毕竟禁卫队怎幺说都是御林军中的佼佼者,但还是请示:「现在天机营的十营将军已在官道上等候骁骑将军,我们是不是也过去?毕竟骁骑将军是开朝重臣,位列大将军之一,属下觉得出城迎接比较妥当一点。」

「好!」

许平思索一下就答应了。他也觉得自己必须给开朝大将足够的尊敬。摆架子、论地位这一套没什幺用,还容易引起别人反感,不如放下身段,好好和他学带兵打仗的学问。毕竟这是冷兵器时代,自己需要学的实在太多。

直隶通往京城的官道已被层层封锁,路过时可以看见道路两旁站满面色凝重的天机营将士,几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谨。虽然大战还没开打,但一个个保持高度警觉,一点都没有懈怠放鬆的样子。

即使自己的马车经过也需层层盘查,没有半点放鬆。许平在车上不由目露讚许。这些老兵藏了那幺久还能散发这幺浓郁的杀气,保持这种严谨得甚至有些变态的警戒,实在令人惊讶不已呀!

再细一看,两旁的将士们无不挺腰直立,一路看过去几乎没有懒惰之人,甚至半个肥胖的都看不到。一个个目不斜视却保持警戒态度,这种谨慎不像迎接一个开朝上将,反倒像是迎接九五之尊,戒备得让人有些胆寒。

天机十营的将军们早早等在离城三十裏外的官道口,远远一望有凶狠魁梧的壮汉,也有消瘦俊美的儒雅之士。有的一眼就觉得是个大老粗,有的笑而不语却镇定自若,根本看不出是戎马半生的开朝将领!

十个将军给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但总的来说都是四、五十岁年纪,脸上透露十分沧桑的感觉!多年潜伏没有消磨他们的锐气,反而一个个目露淩厉之色,宛若将欲出笼的猛虎,似乎被压抑许久,渴望血腥的洗礼!

好压抑的杀气呀!许平还没走近就闻到一种期待战争的感觉。十营将领无论哪一个都是骁勇之人,虽然是万人之将,一个个眼裏仍透露着不甘,甚至有点战争狂人的味道。

开朝之初,四大军营无不封官进爵,正式得到朝廷的赏赐。四大将军更是荣得开朝上将的威名。但他们的天机营,不逊色于四大军营的开朝大营却得不到实质赏赐。感觉他们已经压抑多年,似乎想用更多杀戮来证明天机营的强大,即使每一个都带微笑,还是透出让人心惊的杀气。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们在一起都像吃了火药,一个个面红赤热地吵闹,看样子只差想动手打一架了。虽然是杀气横生的开朝将领,不过这时显得活力充沛,似乎很想动手发洩这二十多年的压抑!

许平远远一看先是有些着急,细一观察却不由得开怀一笑。感觉上他们没有真的生气,或许只是兄弟间表达感情的另类方式!他们似是讨论谁的功劳大,藉以贬低别人换来小小的虚荣心。

难怪老爹不想从他们之中提拔一个当大将军,毕竟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难免会有压不住其他人的时候。看他们的情况,恐怕是口头上的争强好胜,实际上血水裏一起爬起来的感情是自己很难理解的!

许平一边暗地裏观察他们,一边不动声色地下了马车,待走近一看,震撼更大。

这些人虽然嬉笑怒骂,但回过头来时,霎时个个面带冰霜甚至是蔑视的杀气,感觉上他们似乎随时準备出手杀敌,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敌人已不是活人,而是他们能轻易剥夺生命的猎物。

十营将军一看到未来的主子爷到了,赶忙收起嘻笑或愤恨的表情,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地跪地行礼:「参见殿下!」

十人虽然声音各异,但无不中气十足,给人十分厚重的感觉。按理说这些人已经归隐二十年,享受乱世过后的安甯,应该不再渴望战争。但不知道爲什幺还是满身腥气,甚至让人有种他们才刚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感觉!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请起吧!」

许平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起来,毕竟是开朝大营之一,又是老爹第一代禁军将领,心裏自然産生一种亲切感。

妈的!许平面上虽然沈静如水,但他们刚才回过头来那瞬间,一股穿透性极强的杀气却让人不由得胆寒,这会感觉自己后背冷汗直冒。眼前这十人没一个是自己的对手,但他们那种将生命视爲无物的冷酷,却让人本能有些恐惧。

「谢殿下!」

十营将军们直起身,虽然面带尊敬之色,却是略带凶光地扫视禁卫队的将士们,面露贪婪地看着他们精细的装备,好像十分渴求似的。

这种侵袭感别说许平受不了,连欧阳泰都不敢直视。许平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变了,恐怖得有点让人蛋疼,赶紧手一挥说:「诸位将军辛苦了,先赐座品茶吧。」

兵丁们迅速在路边架起一个竹亭,搬来椅子、桌子,一一落好。简单摆上一些水果小食和茶水,许平径直走到主位上,刚一坐下就开玩笑说:「炎炎夏日有个遮阴之地确实不错。诸位将军快坐吧,不必太过拘礼!」

「谢殿下!」

十营将军依次落坐,眼光不约而同地流连在禁卫队,简直像是十多年没碰过女人的光棍,不光是精緻锋利的大刀,欧阳泰感觉他们看自己胯下的草原骏马,都有种「爱好畜生」的灼热了!

「将军们不必拘礼!」

许平咳了一下提醒他们:这是老子的军队,别妄想了。说真的,要不是禁卫队号称太子御林军,恐怕这帮家伙可能真的下手抢劫了。

旧时什幺身份、坐哪裏是讲究的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规矩都是十分烦琐。他们爲了争抢比较好的位置,竟然互相狠瞪,还用屁股挤来挤去,简直像是孩童,引得许平有些忍俊不禁。

这一个个还真是童心未泯呀,刚才杀气逼人,这会却感觉十分有趣!等到他们纷纷坐下时,许平忍不住扫视一圈,发现一个个虽然已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却没有一个发福发胖,反而保持疆场大将的魁梧和高大。看来天机营这些年虽然销声匿迹,但他们一刻都没有放鬆训练,随时準备着挥刀再上疆场。

「诸位将军,请用茶!」

许平见他们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马上捧起茶杯示意他们同饮,心裏却想:这帮家伙都不是善类,要不是自己在此,恐怕连欧阳泰这高手都会被他们抓走,连马带人一起强奸了!

「谢殿下!」

十营将军赶紧捧起茶来,喝法各不相同、各有趣味。有的人只是轻轻一抿就放下,有的入则是牛饮般一口而尽还有些不知足,从这细小动作可以看出这些人性格上的差别。虽然骨子裏都有点好战,不过也有他们各自鲜明的个性!

主僕之间多少有些陌生,毕竟那幺多年天机营一直没出现在大明的军队体系裏,也没融入朝堂!这十位将军虽然桀骜不驯,但骨子裏深知主僕有别;即使习惯嬉笑怒骂的生活,但在未来主子麵前却一个比一个老实,谁都绷着脸不肯先说话,让旁边警戒的将士忍不住窃笑,似乎这种严肃态度不是他们该有的。

许平虽然是主上之尊,有国之储君的高贵,不过眼下对这些老将军们也不能太过于高姿态,毕竟这些是让人不得不尊敬的悍将。他们若继续刚才的嬉闹还好一点,这会一个个严肃起来,反而让气氛有些尴尬,许平抿完茶后都不知该说什幺了。

气氛一时有点僵硬,许平脸上虽然全是轻柔的微笑,但心裏早就骂开:你们这群王八蛋刚才一个个满脸淫蕩,绝对在说荤段子或惦念谁家的媳妇,这会和我装什幺高人呀!妈的,搞得老子浑身都不自在,老子不信你们的品德真有那幺高!

十营将军们似乎也有点不自在,坐时感觉极是忐忑。虽说一个个桀骜不驯,但骨子裏也是尊重皇权、懂得君臣之礼。大明上下他们最敬重的就是过往的大将军、现时的九五之尊朱允文。现在面前坐着国之储君,也不明白这主子是什幺性格,自然不敢妄自尊大。

也难怪朱允文最后得请出洛勇这尊大神来津门。放眼大明现在能镇住这帮狼虎之师的强人确实寥寥无几。除了他这个九五之尊外,只有开朝上将还活着的两位大将军:金吾将军纪镇刚和骁骑将军洛勇!

「洛将军大概什幺时候到?」许平有些无奈地咳了一下,爲了打破尴尬只能问一下不疼不痒的问题。

「约莫二个时辰后吧!」

大家习惯性地看着天色估算时间,得出的结果还是比较一致的。古时行军十分艰难困苦,判断天气、时间甚至是方位,大多依据观天来决定,这也算是身爲将领的基本功。

继续漫不经心地聊着,许平渐渐对他们这些年到底藏在哪裏有了兴趣。毕竟这幺多的人隐藏起来不是容易的事,再加上暗地供给军饷很是费事。这些可不是慢慢培养的亲信,而是开朝大营的十万大军,能销声匿迹二十年又突然集结,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本来十营将军们是有点顾忌的,这些对他们来说已是最高度的机密,不过提问的是未来主子,他们也不敢有半点隐瞒,将这些年的去向一一回答。许平听完都有咚吓傻了,老爹也太狠了吧,什幺叫「无所不用其极」,许平这会算是有所了解。

那些表面上告老还乡的家伙不说,在地方驻军混日子拿军饷的也不算。天机营的编制扩散得有些可怕,不仅有的用镖局名目混淆过去,更狠一点的甚至成了地方上的恶霸!最绝的还有拉起队伍当土匪咆哮山林的,这哪是什幺第一代禁军,简直是黑社会大军!

许平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老爹的洗脑能力实在太强了,竟然能让傲气十足的军人甘心做土匪恶霸!先不说他们有赫赫的开朝之功,哪怕是普通将士,谁不是衣锦还乡?能忽视自己的累累战功而潜伏多年,这需要多大的忠心呀!

而且这二十年他们也不是閑着。在大明广阔地域上散得那幺开,不仅隐藏得很深,还能兼顾收集情报的工作,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买卖。老爹那幺小气的人,肯定不会白白花银子养他们二十年;但将一支百战余生的军队扩散成一个庞大情报网,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实在太骇人听闻。

许平瞬间有点毛骨悚然。縴夫、铁匠,甚至低微的家丁和店小二这种伺候人的下等活,这些傲骨横生的老将,是抱着什幺心态融入这些不该属于他们的角色?天机营最恐怖的或许不是战斗力,而是他们坚如磐石的忠心!

在许平刻意调节下,原本僵硬的气氛也慢慢缓和下来。或许是这位主子身上并无跋扈之气,赢得这些血性之人的讚同,他们的话也愈来愈多,不像一开始的不自在。言语间仍有些谨慎,虽然不是刻意想隐瞒,但可以看出这二十多年,他们生活得何等警觉!日近黄昏,突然一个兵丁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喊道:「报!远迎十裏的兄弟们还没见到洛将军的身影,也不见朝廷的八蟒大轿,原定的迎接时间已经过了,请主子定夺。」

「三个时辰啦!」许平矜有所思地沈吟。这幺久还没到,不会半路上出什幺事了吧,不可能呀!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官道,突然灵机一动,问道:「你们是不是把所有的路都封了!」

「嗯!」一营将军不假思索地点头,面带凝重:「直隶处于津门之边,又是大战一触即发的非常时期,眼下骁骑将军又再次出山,所以从早上开始,各个能通行的道口都封锁了。我们都觉得等大将军到了以后才放百姓通行最是妥当!」

「这想法没错!」许平也没说什幺,只是调侃似地问:「不过你们确定洛将军会带着礼部杖队来开道吗?或者他用八蟒大轿一路敲锣打鼓的喧闹,大摇大摆地往这边来?」

「这……」许平的话顿时让衆人愣住。

衆所周知,洛勇行事一向比较低调,即使朝廷有意用大将军的八蟒大轿送他过来,或许人家还不乐意呢!如果他爱好功名虚讚的话,他也不会在开朝之初丢弃荣誉而选择弃甲归田。

「百姓们都被拦截在哪?」

许平摇头笑了笑,细想之后觉得洛勇也许一早就抵达直隶,只不过他没有大张旗鼓地乘坐八蟒大轿,没人发现而已!

「三裏小庙!」

十营将军们都有些不好意思。按他们的想法也没错,洛勇绝对当得起任何仪节和尊敬,八蟒大轿更是对他功勋的肯定和无上讚许,但衆人忘了洛勇不喜欢阿谀奉承之举,也讨厌这些不必要的铺张浪费!

「走吧!」

许平上马后在官道奔行,身后浩浩蕩蕩地跟着禁卫队和醒悟过来的十营将军们,一队长龙马不停蹄地赶往三裏小庙。抵达目的地一看,两边坡地密密麻麻的都是被堵截的百姓们,有的心急如焚似乎赶着归家,有的则是满面无奈地低坐着,约莫三、四万人聚集在一起,龙蛇混杂看起来特别的乱!

百姓们目露好奇地看着这一大队的兵马前来,即使心裏有点怨气也不敢说出口。谁都知道这阵势是要迎接开朝大将洛勇,谁都怕不小心说错话,被这些兵将们拖去砍头,到时候上哪喊冤都不知道,毕竟现在朝廷正是紧张之时!

再加上开朝四大营在百姓心中地位很高,四位开朝上将更被传诵成神一般的威武。驱逐元兵的压迫、杀得万千敌人,裸得大明开朝。即使他们有点不满,但仔细一想,能看到开朝上将的威风,这会安静一片,并无丝毫埋怨之声。

许平瞇眼将目光从官道两边的百姓来回扫视一圈,最后眼光定在西边小道的一辆马车上。虽然马车不像一般百姓赶路用的便宜货,顶多是有钱人家那样多漆几层原漆,一点都不显眼,甚至引不起半点关注,不过细看,围在它周围的人就比较特别,浓烈的肃气和周围百姓实在格格不入!

即使他们全都一副平头百姓的打扮,穿着普通行路人的粗麻布衣,但身上散发的气势实在太压抑了。粗略一算,起码有四、五百人,若有若无地护着那辆马车。

这些人身上背着包袱,看似是赶路的行人,但一个个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每个的眼神都十分淩厉。面无表情的脸上甚爲平静,但小心翼翼地警戒旁人的一举一动。

这种高度警觉的神态,许平实在太熟悉了!

这群家伙扫来扫去只看见几个熟人。许平不由得摇头,洛勇低调得有点过头了吧!这帮大内侍卫这幺显眼,用不着他骁骑将军动用任何信物,只要他们出示身上腰牌就可以从容通过关卡,又何必在这和其他百姓一起等着呢!

「放行!」

许平马上挥手示意禁军把关卡打开,放百姓先行通过。虽然衆人都不明所以,不过不敢有所异议地鬆开关卡!百姓们一看关卡开了,赶紧逃难般涌过去,似乎在害怕突来的大队人马会屠杀平民!

许平骑在马上,面沈如水地看着前方百姓蜂拥而过!数万人过了关道就各自散开,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其中有行商之人,也有盼望快点归家的百姓。眼见庞大军队自然不敢多言,一个个唯唯诺诺地赶路,黑压压的一片鸦雀无声,或许只期盼能在日落之时归家,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人群中只有那辆马车和周围的大内侍卫纹丝不动,待到百姓们差不多全散去时,他们才在空旷坡地变得特别显眼。天机营的将士们一看,纷纷围了上去,警戒地将这些不同于百姓的强人包围起来。大内侍卫们依旧波澜不惊,面对他们的包围,一动也不动地继续守卫。

「这是?」天机营内自然有些疑惑,不过十营将军们无不面露笑色,似乎都猜出车内之人是谁。许平面无表情地策马到了马车之前,甫一下马,所有大内侍卫赶紧跪地行礼,高呼殿下千岁。常年在宫内的他们自然认得这个有些古怪的主子,只不过这时一个个看起来面有难色,似乎是洛勇约束他们,不让他们暴露身份一样。

许平也不敢太过怠慢,抖平衣服,整理仪容后走到马车前,十分恭敬地半鞠一躬,抱拳朗声道:「骁骑将军,请下车吧!」

话一说完,许平顿时感觉自己脑子抽了一下,气得想把自己骂死。怎幺忘了洛勇双腿有疾,无法行走的事呢?突然说这种话简直是取笑的意思。他急得赶紧直起身,朝旁边的大内侍卫吼道:「洛将军行走不便,还不快点将他迎下来!」

「太子殿下!老朽腿脚不便,恕我无法行臣礼了!」

车帘缓缓拉开,车内静坐一名消瘦老者;他满脸岁月沧桑,但脸色很是红润健康。脸上挂着慈爱的微笑,不是大家预期中气势逼人的老者,甚至连半点杀气都感觉不到。反而一副慈蔼面容,看起来特别亲和仁爱,怎幺看都不像是一个踏过漫长血路而成就功勋的疆场大将。

虽然清瘦,不过看起来特别有精神;一身朴素得和普通百姓没有区别的灰色布衣,甚至连大户人家都不如,简陋的马车内也没有奢侈物件。唯一能称道的是他手握茶壶的浅笑,颇有几分悠然自得的世外高人之风,怎幺都无法联想他的上半生是在尸体与血腥中渡过的。

许平对他的第一印像是个慈祥老人,丝毫看不出他当年率兵横扫天下的威风,也没半点初见纪中云时腥气熏天的压迫感。儘管如此他还是不敢怠慢,谦虚地半鞠躬,行了一个晚辈礼后轻声说:

「元平恭迎骁骑将军!」

「恭迎大将军!」

山呼海啸般的喝声不约而同响起,连绵十多裏的禁军、天机营将士无不满面肃容,跪地行了大礼!一瞬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山谷,每一个人都对这位开朝大将献出最爲虔诚的尊敬。

「殿下这是折杀老臣了!」洛勇见许平虽然没跪却半弯着腰,慌忙地摆手说:「我现在只是一个享清福的老头,哪当得起您的大礼呀!」

「洛将军贵爲我大明开朝大将,功勋累累,数不胜数,除了您还有谁当得起呀!」许平满面谦虚地说着,对洛勇的态度空前恭敬。

没办法,同爲开朝上将,洛勇给人感觉亲和,更值得尊敬;面对外公那个爲老不尊的老流氓,任谁都严肃不起来!

当年朱元章起事之初,这帮人全是同息而寝,没有任何隔阂,还没定下主僕名分时,大多都是兄弟相称。洛勇也是最早跟随他的人之一,连朱元章起初都尊称洛勇爲兄长,敬他的谋略与胸怀。许平自然不敢怠慢,若论起资曆和威信谁最高,四大开朝大将中自然首推洛勇,这一点连纪中云都是讚赏有加!

「哎!」洛勇歎息一声。他确实行动不便、无法行走,手一挥立刻有几个人将他扶下马车,改爲坐在一辆精緻改装的木椅上。许平悄悄一瞄,发现他下肢无动弹半分之力,看样子晚年只能靠这张木椅度日。征战多年后留下一身顽疾,让人肃然起敬!比起贪恋功名利禄之人,他这副模样让人更是心酸。

「殿下,何必爲了老朽劳师动衆呢!」洛勇看着连绵十多裏警戒的兵将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朽不过是将死之人,能不拖累朝廷已算不错,哪当得起如此大的礼数呀!再者现在我腿脚不便,不能行臣子之礼已心有愧疚,殿下如此厚爱洛勇,真是担当不起呀!」

「洛爷公何出此言!」许平轻缓走到他的面前,指着晚霞漫天的江河,对着他半鞠着身,十分恭敬地说:「大明的江山社稷是你们用血和命换来的,多少将士爲驱逐元兵,连姓名都没留下。开朝大战中青山处处埋满数不尽的忠骨,平息内乱时您立下的汗马功劳更是数不胜数,您又何必如此谦虚呢!」

洛勇看着许平不卑不傲的态度,讚许地笑了笑,或许一开始他猜想这个出生于和平之年的太子会有跋扈之气、纨裤之举,但许平的谦卑和尊敬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眸光虽然不到讚赏程度,但也不像一开始的不真诚。

太子一声「爷公」,洛勇也算当得起了。虽然告老还乡多年,无军职在身,但朱允文见到他时也会尊称一声长伯。不客气地说,这个九五之尊懂得带兵打仗,完全是洛勇和庄炼英一手带出来的,连祖皇都对他们恭敬有加,早年更是尊称爲兄长;许平这个晚辈当然不敢放肆,时刻用晚辈之礼敬重他!

「爷公!」许平一边将他迎上自己的马车,一边满面疑惑地问:「既然你们都到了,爲什幺不直接拿出军印,而和百姓一起在此苦苦等待?哪怕大内侍卫亮出令牌也能通行,路上的关卡任谁都不敢阻拦半步!」

「殿下,借一步说话!」洛勇坐在车内突然无奈地摇头,脸上有些爲难,但却闪过一丝慈祥的温和。谁都看不出这个满面慈祥的老人在想什幺,不过也没人敢小看他半分。

「爷公请讲!」许平不知道洛勇葫芦裏卖的是什幺药,马上喝退其他人,满面恭敬地走到他面前。虽然眼前的老者已无当年骁勇之气,但许平的尊敬还是发自内心的!不管是他的累累战功,还是他这种低调得有些过分的性格!

「军印弄丢了!」洛勇压低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却看不出他有半分惊慌,反而像是丢了一件普通的东西!

「什幺!」许平顿时大惊失色,张嘴愣得不知该说什幺。开什幺玩笑呀!大战在即却把天机营封存多年的大将军印丢了,不说怎幺统领三军、立下军威的问题,光是在这紧张时刻丢了军印会重重打击士气,迷信的人们也会认爲这是不祥的预兆,是朝廷出师不利的厄示!

「小声点!」洛勇苦笑一下,有些抱歉地说:「其实也不算丢了,只是我那个贪玩的曾孙女不知轻重地拿去玩了,我也就由得她!结果我们行军时她说要自己逛一逛,不料将到直隶时却突然没了蹤影,不知道疯到哪去了。」

许平太阳穴一阵阵鼓譟剧痛,脑袋也是嗡嗡直响。洛勇家的小孙女也太狠了吧,竟然敢把号令十万大军的军印当成玩具拿着乱来。洛勇也真溺爱她,别说把军印弄丢,就是磕破一个角都不行。这爷孙真让人蛋疼,重要关头竟然能搞出这种闹剧,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要知道这年头的人特别迷信,三军未动却丢了帅印可不是一般祸事,甚至比打败仗还严重。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去,别说将士们会士气低落,甚至连百姓都会觉得这是天意!一瞬间就会觉得朝廷打不下津门!这种信仰上的可怕甚至比起任何失利更糟,因爲它会在最短时间内失去民心,甚至引起朝堂上的动蕩。

「我想她应该不会走远的。」

洛勇脸上也是有些歉意,赶紧说:「大印没在我身上的事不能走漏风声,就算是最亲信的人也不知谓;您最好派可靠之人尽快把她找回来吧。毕竟这不是儿戏的时候,也怪我粗心大意了!」

言下之意是他觉得大内侍卫也不可靠,丢了大印的事更不能让这些当兵的知晓。许平顿时哭笑不得,把大印给孙女当玩具耍了,大爷您还知道这不是儿戏的时候。到底是洛勇太过放鬆,还是自己紧张得过头了?这种紧张时刻玩这齣,真能玩死人的!

「既然如此,我亲自走一趟吧!」许平也是倍感无奈,想了想,事关重大,必须隐瞒下来,赶紧问:「您大略说一下令曾孙女的穿着、打扮和大概模样,我会尽快把她找回来。」

「她十一二岁,穿绿色丝绸长裙,骑匹小白马。」洛勇思索一下,继续提示:「对了,她有一把象牙玲珑弓,从不离手。马上挂着两筒菱形箭,箭羽都是白色的!」

「爷公,您先到行邸休息吧!」许平一一记住,翻身上马后,朝在旁边一直恭敬而立的十营将军们喝道:「恭送骁骑将军回营,待我回来时再祭旗,请大印爲将军封帅。」

「是!」

衆将儘管心有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按理来说,现在将洛勇迎回营内,立刻封帅立印是最能提振士气的,爲什幺要推迟呢?

许平自然不和他们解释,一边严厉地嘱咐,一边喝道:

「都给我听好了,不许有丝毫懈怠。务必把大将军好好送回去,等我回来再昭告全军,正式爲大将军洗尘封帅!」

「是!」

衆将们赶紧齐声答命,毕竟圣旨上平叛之战的总督军是太子,许平不在,自然不能祭旗挂帅。虽然不知这个主子要办什幺重要的事,不过看着两人刚才一阵窃窃私语,也没人笨到追根究底。

事情不能大肆宣扬,自然不能带太多人马。许平不顾别人劝阻,执意让禁卫队也跟着回直隶,只身带着空名和欧阳泰,换上便服前去搜寻洛家这位祖宗的下落!

这时候军大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还没攻打津门就丢了军印,甚至会让百姓産生动摇和恐慌,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

洛勇在大军簇拥下浩浩蕩蕩地回直隶,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许平也带着两个最得力的手下,照他们来时路线寻找洛家小祖宗,心裏恨得直咬牙。在这紧张的当口还闹出这幺荒唐的事,亏他是骁骑大将军洛勇,换成别人的话,许平早把他脑袋给砍了。

就算许平恨到极点也砍不得,不过这种消息绝对不能洩露丝毫。哪想到洛勇这种老狐狸也会出这种错误,实在让人欲哭无泪。

【第二十一集】第二章:比武招亲的闹剧

三人马不停蹄地在官道上打听洛凝儿的下落,虽然欧阳泰和空名都不知道原因,不过看许平的脸色阴得吓人,两人颇有默契地没敢追问!就连一向大剌剌的空名都感到一阵压抑,可想而知一路上许平的脸色难看到什幺地步!

这丫头名字取得那幺飘渺迷人,感觉上也是诗意十足,有点诗画山水的韵味。

不知人长得怎幺样?从行爲上来看,起码不是娴静淡雅的大家闺秀!

洛勇这幺宠她,没準会是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许平一路上都咬着牙,恨恨思索着洛凝儿到底是个什幺样的丫头。另外则是权衡找到她以后怎幺办,是不是将她捆起来好好虐待一顿?当然出发点就是给不给洛勇面子!

洛勇功勋极高,大家都不敢说什幺,但疼爱曾孙女也不用把刚到手的军印当玩具吧!许平愈想愈有火,脑浆有种沸腾的感觉,一路上脸黑得和墨似的,吓得其他二人都有些胆颤!

两个时辰过去,沿着官道一直飞奔,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砍柴老翁的嘴裏打听到她的下落。绿衣、白马确实十分显眼,直隶离津门那幺近,不少百姓爲了逃避战火,早就远走他乡。剩下的不是穷困人家,就是没盘缠上路的可怜人,像她衣着鲜亮也不算难找!

更何况马匹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就算有也不过是毛色杂乱、纯是拉车的那种,像她这种骑着白马的小姑娘更引人注意。儘管一路上不少人都夸讚这小姑娘很漂亮,但许平自动把这些话过滤,只想着抓到她时该怎幺揍上一顿!

一路不停打听,确定她的行蹤,夜幕刚降下时,三人已经赶到松河县。过往百姓都说在县城裏看见绿衣姑娘骑着一匹小白马,不管衣着还是相貌都让人印象深刻。

许平稍微算过时间,认爲她应该还在附近待着,心裏恨得直咬牙。这娘们真不知道轻重之分,竟然拿着天机营帅印当玩具到处乱跑,神经有些大条得过分了吧!

松河县只是座小小县城,按理说一到了晚上应该安静得很,再加上眼下是战争一触即发的非常时期,百姓应该躲在家裏规避祸事才对。但一进城时,许平感到一阵恍惚:城内大街上人来人往蔔分热闹,甚至张灯结彩,简直和过年一样繁华!

流动商贩兜售他们手裏的小玩意或零食,赚取不多但却十分重要的银子来度日;小孩子们开心地在路上跑来跑去,童稚的笑声连绵响个不停。这景象怎幺看都不像是在战火边缘的城市,反而像是什幺灾难都不会降临的太平之地。

三人都面露疑惑之色,连空名这头迟钝的驴都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种小县城不会出现人山人海的场景,细想一下,今天也不是什幺重要节日,出现这种场景更是异常!

欧阳泰赶紧请住旁边一个百姓向他询问,打听后才知道原来今天那幺热闹并不是过年过节,而是有很大的热闹可看。热闹大得周围村庄的百姓都进城,想好好观赏难得一见的「大事」。

原来松河县有一户声名在外的刘家,算得上是本地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刘家长辈一直有人在御膳房当差,算是烹饪世家;虽然不是大权在握的官员,但毕竟在皇家当差,自然是显赫一方的大族!

刘家爲人和善,在这一带的威望很高,起码不是飞扬践扈的大户。现任家主刘鸣算是福寿双全之人,年过半百后,膝下有九子继承祖传的烹调手艺,一个个可谓人中龙凤。唯独仅有的掌上明珠却不喜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反而喜爱舞刀弄枪,完全没半点大家闺秀之风。

眼看女儿已经二八年华,出落得如花似玉,提亲的人也是踏破门褴,刘鸣有心爲她寻得一个如意郎君。刘家虽说是厨子出身,好歹是御厨世家;不客气地说,九个儿子皆是厨艺精湛,以后入宫爲圣上料理美食也是迟早的事!

这种人家自然让人趋之若鹜,刘鸣也相中不少文人才子,可刘大小姐却是另类得很,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有半点兴趣,反而和刘鸣槓,就是想找一个英雄了得的文武之才,最后逼得刘鸣只能来个比武招亲。

刘鸣无奈地答应女儿有点刁蛮的条件。也是他太宠爱这个女儿的关係,所以今天在松河县裏摆上一个擂台,想爲女儿觅个郎君。刘大小姐一直豔名在外,惹得不少学武的后生蠢蠢欲动,才使得原本沈寂的松河县变得热闹非凡。

恰好今日傍晚是刘家摆擂台的时候,再加上刘家请了不少戏班共襄盛举,原本低调的这一家摆出这幺大排场,衆人自然纷纷响应,才有了松河县宛如过年般的繁华场面!

「主子。」欧阳泰稍稍思索一会,低声沈吟:「小女孩一般都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也许洛小姐会去那看热闹?我们是不是去查看一下,没準能找到洛小姐!」

「比武啊!」

空名眼神有些空洞发散,叨唸「比武」两字,似乎蠢蠢欲动,一副很兴奋的样子。招亲是什幺意思早被他丢到一边去了,这头驴呀,似乎只对猛男有得天独厚的兴趣!

「走吧!」

许平考虑欧阳泰说的有道理。洛凝儿会突然脱离大部队,或许是因爲这年代的女子没有多少出门机会,忽然碰上这种热闹,她才会偷偷跑去看!

想定主意,三人策马朝刘家摆上擂台后最热闹的南门走去,一路上睁大眼睛,想从过往行人找到洛凝儿的身影,恨不能早点把她这个捣蛋鬼找出来。不过许平心裏也对比武招亲有点兴趣;以前只是听说,但没看过。打赢一场架就能得一个媳妇,世上又哪来那幺多的光棍呀。

南门空地何只车水马龙,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没半点缝隙。密密麻麻的人头不停钻动,别说骑马过去,就是想徒步挤进去都费劲。再加上官府害怕马匹踩踏百姓,禁止骑马进入,在外圈围起一道防护线,三人纵然无奈,也只能找个地方将马栓了起来。

地方小官差大多手高眼低,态度嚣张。许平恨不能将这群不长眼的奴才揍上一顿,但想想,丢了大印事关重大,也只能强迫自己忍着怒火,去他们所说的地方把马匹栓了!

「这妞真有那幺漂亮吗?」许平在人堆裏挤着,一边朝欧阳泰开玩笑:「看这架势哪像是来招亲的,简直像是来扔钱。围观的人那幺多,一会你猜谁会上去打一架?」

「想必也是一代佳人吧!」欧阳泰一边在人群裏寻找洛凝儿身影,一边点头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这位小姐想必要爲自己寻觅一个侠者爲郎!山山有龙地地有虎,没準这小小县城也会有不错的人才!」

「啊,谁推我!」

「妈的,别挤呀!操!推什幺推呀……」

凑在一起的百姓本就挤得满头大汗,彼此都不想被挤出人圈,爲了看热闹,一个个都硬着身子不愿挪动半分。突然感觉似乎有一面墙压着自己,那种倒塌下来的强硬让人根本没办法反抗,一个个都脚步踉跄,不由得往左右退开。

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什幺事,回过神来疑惑地张望四周,也没发现有什幺奇怪的事!

三个地品高手一起走过,光是刻意散发的内力足以挤开一条大路。三人脚步没有半点停止,周围百姓被无形气墙挤得莫名其妙地退开,似乎刻意爲他们让开一条道路。疑惑时却找不到半点可疑迹象,一个个摸着脑袋,都不明白是怎幺一回事!

木楼高建,三层楼台上坐满了人。从下往上看,根本看不清上边的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老是幼。但他们却能清晰俯视下方人潮,看清他们希望看到的场景。这种独特设计真让人有种揍他们一顿的沖动。

擂台布置得大红大吉,很是精緻,似乎是爲了迎合婚嫁而準备的。不过现在台上还是空无一人,所有人似乎都聚集在高建的门楼上,悠閑地欣赏楼下的景象。人头攒动的场景简直像是满足某些人的虚荣心,这种感觉让人有种反感的厌恶!

三人轻鬆挤到最前面时,依旧面沈如水,不像其他人汗流浃背,很是疲累,这一路下来甚至连衣角都黏不上半点灰尘。他们稍稍瞥了一眼空旷的擂台,眼光又分散着在人群裏扫视,谁都想尽快找到洛凝儿的身影。

或许是擂台上太久没动静,一直拥挤的人海裏已经发出阵阵不满的呼喊声。似乎一个个都急于见到传说中刘大小姐的美貌,一群色狼喊得最是欢快,恨不能直接沖上去看刘大小姐如何美得惊豔全场,竟能招来如此多的看客。

「这种人都能摆谱了!」许平冷哼一声。

这年头确实天高皇帝远,更有京官出城大三级的说法;但没想到一个御厨之家能在地方上呼风唤雨,看来权势的可怕远超自己想像之外!

「诸位!」

衆人叫嚣半天,才有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走上台。他朝台下吶喊的人群拱手,拉开嗓子吼道:「我刘家今日摆下擂台,意在爲我家小姐寻得静能文、动能武的如意郎君。不才李宝在这候着各路英雄的挑战,只需赢了我,再赢我家夫人的话,就是我们刘家的乘龙快婿!」

李宝长得十分魁梧,手紧,浑身肌肉简直和铁块一样狰狞。他长得更是凶神恶煞似的骇人,喊起话来浑重深沈,明显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一出场,一下让人群裏嘀咕开了:

「谁上呀?」

「我可不会武功,少来了!」

这家伙卖相不错,许平用调侃眼神看了空名一眼。那意思就是「你上去吧,你最爱好这种威猛的肌肉男」。岂料空名只是鄙夷了李宝一眼,转而钻进人群裏继续找人!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吓人,不过在修爲上似乎入不了空名的法眼。这闷头驴虽然是个武癡,但也不是什幺地摊货都能让他有兴趣!

「我来!」突然平地响起一声大喝,一个强壮身影纵身跃上擂台;略爲装腔作势嫌疑的卖相立刻引起人群一顿叫好声。

无奈的是三流身手实在太丢人了,刚报完名号没等人记住就被李宝打下来。不说没有还手的可能,这人一上去连长什幺样都没人记得,就被揍得和猪头差不多,这或许是一种有爱心的整容。不知道是不是李宝感觉太噁心了,才把他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得!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上去想搏得美人归,无一例外全被揍得鼻青脸肿地丢下来;李宾打了一会似乎还游刃有余,脸不红气不喘地看似稳健,笑咪咪地看着台下人群,隐隐有些挑衅!

不过一流身手而已。许平狠狠瞪了一眼,心想: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这种小儿科的也敢自满。碰上老子的话,打你全家都不是问题!要不是现在有要事,早就上去揍你一顿了!

「好身手,我来领教。」

一个装模做样的年轻人被揍了一顿踢下台后,马上又有一个人沖上去,身手比起之前几人明显强了不少,不说跃身时虎虎生风,就连落在擂台上时都是铿锵有力,立刻在人群裏引起一阵叫好声。

「和尚也来呀!」等大家看清时不由得哄堂大笑。

上去的是一个粗布麻衣、身着素色袈缕的和尚,头上的戒点香疤特别显眼。连和尚也来讨老婆了,简直是戏弄刘家无人呀!

「贫僧法号……」

和尚似乎还想做自我介绍,摆出帅气姿势,可李宝早就气得满脸通红,没等他话说完就大喝一声,一招黑虎掏心直接杀过去。

和尚一看他战意浓烈也不怠慢,双手一个反剪,化解沈重的一招,马上就是一倘淩厉的鹰爪直取他的面门;李宝灵活躲过后,又是一击势重力沈的霸王举鼎杀过去。

和尚身手不弱,一发力就是一流境界,挥舞双拳,没有惧色地迎上去!两人顿时纠缠在一起,沈重的拳头、快速的脚踢,你来我往,身手看起来几乎在伯仲之间,都是行外家刚猛之劲,一下杀得难解难分!

势均力敌的较量确实让人眼花缭乱,两人缠斗在一起,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人群裏爆出潮水般的叫好声。许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吐口唾沫,蔑视地摇摇头后,继续在人海裏寻找洛凝儿的身影。两个都是刚破一流境界的家伙,有什幺可看的?老子上去的话,一手解决一个和杀小鸡差不多!

三人早在人海中各自散开。欧阳泰比较机灵,跑到刚才官府拦截的地方塞了银子打听,确定洛凝儿确实在人群之中。

看官差说话时的色笑,似乎是个难得的小美人;按他指引又找到洛凝儿栓在树边的小白马,以及马身上价值不斐的装饰,这下算是锁定搜索範围:她肯定在人群裏看这场比武招亲的热闹!

揣测洛凝儿身材算是娇小类型的小可爱,三人找来找去都没发现她的蹤影。按理说小美人容顔算是上佳,而且衣着鲜亮,不是平常百姓能经常看到的!稍微打听一下应该不难,可爲什幺老是找不到她呢!

许平找得有些恼怒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从头顶响起。转头一看,一大坨不知道是什幺东西正朝自己飞来,赶忙催动内力伸出拳头,本能一拳,立刻猛烈轰到这不明物体上。

「靠……」

又一声更加惨烈的大叫,不明物体像砲弹一样转了轨道,瞬间摔到十多公尺远的地方。那东西落地时忍不住在地上疼得直哼;许平一拳打中的似乎是他的屁股,这会他正捂着屁股在地上抽搐。

靠,老子也不会隔山打牛,你装个屁的痛呀。许平收回拳头后,不禁暗骂一声。

难道隔着屁股把他的蛋打裂了,一个大男人有必要叫得这幺凄凉吗?这时才看清不明物体是刚才上台的和尚,那油亮的光头实在太显眼,想认不出他都有点难度。

倒霉的和尚在缠斗许久后,终于被李宝找到破绽,狠狠一脚踢下擂台。本来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不知道这家伙上辈子造了什幺孽,偏偏往许平的方向摔。许平这地品上阶的一拳何其霸道,本能一轰将他的骨盆全都打碎,连蛋都有点裂开迹象,难怪他会疼得一阵惨叫!

「师傅,您也来学人家讨媳妇呀?」许平见衆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心想: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马上走过去蹲下来,面露调笑地看着倒霉的和尚,眼裏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靠,老子不能动凡心呀!」和尚面无血色,咬着牙,满脸冒冷汗,疼得浑身都在抽搐;他幽怨地瞪了许平一眼后,口吐白沫晕过去!

这个酒肉和尚呀,狠狠一瞪眼,那无耻风範让许平都汗顔了。人家一个出家人都下定决心还俗,在这当口上不成功不说,还被自己补了一刀。这位大师的毅力何等坚定,在晕过去的一瞬间还目露淫色,好色的决心让许平都肃然起敬了!

「您牛逼!」

许平竖起拇指讚歎这无耻的嘴脸。经过这场小小闹剧,感觉烦躁的心情好多了?晕过去的和尚立刻被官差走。话说刘家人算是不错,请了几个郎中专门爲挑战失败者疗伤,算得上是从善爲先了!

这时欧阳泰也凑过来,看着他一脸失落就知道一无所获。许平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说:

「还没找到吗?这丫头肯定在人堆裏,不可能找那幺久还不见人影呀!」

「主子,这幺找下去不是办法!」欧阳泰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看了看比较高的插台,小心翼翼地说:「所谓登高望远视线开阔,虽然我们尽量不要走露风声,但大海捞针般寻找也没什幺效果呀!何不上台去寻觅方有成效。」

「也对!」许平眼神一冷,看来得上擂台俯视才行。这时可管不了什幺刘不刘家的比武招亲,先找到帅印比较重要!那个什幺刘家大小姐,比起统令十万大军的信物来说算是可有可无!

「小兄弟好身手!」在两人相视冷笑、眉来眼去的勾画阴谋时,李宝却是上前几步,拱手朝许平笑道:「看你长相书生秀气异常,却有一手好武功,若尚未婚娶,何不前来一试身手呢?我家小姐意在文武双全之士,倘若成我刘家快婿,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还有送上门的好事?」欧阳泰愣了一愣。本就打算借你的擂台用一下,该低调点不能张扬,这会你送上门来,可怨不得别人!虽说不会杀你全家,但起码这目的就不纯洁了!

许平想了想,反正等一下还有一个什幺夫人要上来考第二关,先把李宝揍下去,等找到洛凝儿后马上离开!既不会张扬,也不打扰人家的美事,两全齐美呀!

「在下斗胆一试!」

许平话虽说得谦虚,不过轻盈地上了擂台后,却是看都没看对手一眼,眼光在钻动的人海搜索。洛凝儿这死丫头难道还能遁地不成,怎幺看来看去都没她的影子?

「帅呀!」人海裏纷纷发出感慨声。

秀气书生又武功高强,再加上卖相还不错,许平的白衣形像一下惹得台下的女畜生们叫喊起来。公的牲口自然不乐意,在他们看来,所有和帅搭边的生物彷彿都该死,震天嘘声马上掩盖女人的叫喊!

李宝儿许平左顾右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裏顿时有被轻视的恼怒,恨不能直接挥舞拳头,教训眼前不知轻重的少年。不过爲了刘家的面子,他还是忍着不快,压声抱拳说:「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方人士?」

「在下许平!」许平答得很是敷衍,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目光依旧在人海中扫视,但他还是应付地说:「在下刚才手有点疼,容我稍微缓一下再讨教高招!」

李宝大喝一声也不爲难,毕竟连打那幺多人,他也有点累了。眼前的年轻人一副秀气十足的样子,但刚才横空打飞和尚的那一拳已经让他不敢小看,这会正好可以稍微休息,用最佳状态来考验这个美少年!

李宝返回台边休息,感觉有点不想趁人之危的大度,双方约定半个时辰后再战。许平趁这工夫把欧阳泰也喊上来,两人站在擂台上,迎着人群,眼光一通乱瞄。

莫名其妙的情况搞得群情激奋,以爲有一场大战将要开始,没想到突然停了下来,自然让人有些不快。

再加上许平面若白玉,举手投足尽显潇洒之意,算得上是个俊美郎君。欧阳泰虽不是轻浮的美少年,但变得黝黑的肌肤和身上疤痕也显得很有男人味。两人往擂台上一站,自然引得一群色狼嫉妒无比,没一会就响起阵阵不满的叫嚣声!

毕竟这两人都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这会站在一起,让台下的麻子、驴脸都特别郁闷!没多久就从不满的叫嚣变成无耻漫骂;嫉妒性作祟,谁都不喜欢面前摆着这幺吸引目光的家伙!

许平面色阴冷,不过还是沈着气继续寻找洛凝儿的身影。欧阳泰眼裏已有杀气,听着底下人群什幺「小白脸」、「废物」之类愈来愈难听的话,暗地记住喊得最狠的几个人,心想:只要办完正事,绝对要把他们骨头都拆了,再把他们的牙全拔光!

「这位少侠!」眼看半个时辰都没找到人,许平已经有点急躁难耐。李宝见时间一到,有些不知死活地走过来,抱拳做出拱手请教的姿势。那意思是我让你休息够久了,老子是个正人君子!

「妈的!」许平心情极端烦躁,忍不住大骂一声,朝他毫不客气地喝道:「烦他妈不烦呀,老子在这找人呢。你总他妈叫唤什幺,发春了是不是,身子发痒找揍是不是!」

这一通大骂把李宝都骂愣了,谁也没想到斯文得体的许平突然露出流氓一面,对他粗鲁至极的破口大骂。等他回过神来时,气得满面都红了,暴喝一声后朝许平沖上来:「无礼小子,看我不好好地教训你!」

「滚!」许平懒得和他纠缠,身形一转直接一脚踢中他的老脸。速度之快简直像是瞬间移动;李宝连看清楚的时间都没有,只觉脸上有种火辣辣的疼!

门牙、血水、口水混杂一起在空中飞舞。李宝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魁梧的身体像失去重量一样抛到半空中;远远摔到擂台下时,人们才看清他脸上那个清晰的大脚印!简直惨不忍睹,这一脚太精妙了,几乎把他的门牙都踢没了!

李宝哪还有刚才魁梧骁悍之气,这会瞪着眼,不敢相信地抽搐几下后就晕过去。别说大家看不清许平那一脚是怎幺出的,连一向自认高手的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幺挨了这一脚!

欧阳泰也有点烦躁,不过也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李宝在主子手下是个废物,所以也没在意。他突然头瞥见街边客栈的二层小楼上有个鲜绿色的小身影,立刻喜出望外地喊道:「主子,你快看那裏!」

许平瞪得眼睛都有些疼了,收回脚,按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打起精神。客栈小楼上的绿色身影十分显眼,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娇小身影和柔顺的长裙,可以看出是个小女孩;鲜亮的草绿色长裙根本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

这妞倒是会享受呀!许平一看,气得鼻子都有些生烟了,立刻转身朝擂台下走去,準备抓住她,好好教训她一顿。老子在这累得半死不活的,这大小姐却悠然自得地喝茶看戏,想想就够让人气恼了!难怪在人群裏找不到她,这姑奶奶早就掏银子找了好地方!

许平刚下台阶,面前却突然围来十多个脸色阴沈之人挡住去路。他们一个个面露愤慨之色,爲首的更是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这无礼的小子,我刘家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故意在大小姐招亲时来落我们的面子,想向我们刘家挑衅吗?」

许平眉头微微一皱,朝欧阳泰头也不回地命令:「这裏交给你了,真他妈的事多!」

「哪裏跑!」刘家的人一见许平转身要走,气得立刻想上去阻拦。不过欧阳泰比他们更快,身形鬼魅般一个转换就挡在他们面前,俊朗脸上全是刚才被人群漫骂所留下的阴沈之色!几乎没人看清他是怎幺挪动,一下就把所有人镇住了!

「借你们的人头用用。」许平话音一落也不再拖拉,纵身一跃就轻盈跳下擂台!跃过人群时看着底下一个个猥琐色狼,想到他们刚才的叫嚣,心裏就有气。报複心一起,索性快速踩着他们的脑袋朝人群外奔跑,每踩一下还故意用力一沈,看起来极不顺眼的几个,直接一脚踢上他们的脸。

「啊!疼……别踩呀!」

人群裏一阵惊慌。这轻功施展得不仅没半点美感,反而引起一阵惶恐惨叫;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许平已经跃过围观人群,最后跳上旁边一棵大树,在树枝上一个轻巧借力,朝客栈第二层飘过去!

他身后只剩下摸着脑袋、一脸无奈的色狼们,一个个气得直咬牙,但拿许平没办法。有的被踢得鼻孔冒血;幸运一点的只剩头上一个脚印,虽然没要了他们的命,但许平踢的力道也算不轻了!

「主子的轻功什幺时候变得那幺好了?」

人群中的空名望着许平的飘逸身影,与天房山上那次交手明显天差地别,眼裏不由露出疑惑之色,隐约觉得这个步法似乎在哪见过。欧阳泰也有些好奇,主子什幺时候学得这种高超轻功?

大树离客栈起码有二百多公尺的距离,普通一跃很难达到。在身形缓缓落下时,许平做出让他们更加惊讶的举动,竟然淩空双脚互相借力,脚没着地就来了一个利落的翻身,再次往上一跃朝客栈二层飘去!连贯的动作和匪夷所思的飞跃都让人群爆出一声惊呼:这哪还像是一个人类所能驾驭的轻盈呀!

「我明白了!」

欧阳泰恍然大悟,难怪这轻功看起来精绝骇人。这种匪夷所思的迅捷不就是冷月的独门功法吗?刚才淩空借力的云梯纵太厉害了,恐怕到了天品之境也很难有这幺好的轻功!

他猜的没错,冷月的轻功确实天下一绝,强得连已立天品之威的张丛甲都自歎不如。轻盈、洒脱和让人胆寒的迅速都是不可思议的特质,即使一对一面对天品高手,只要她无心恋战,藉着强绝天下的轻功全身而退,绝不是什幺难事;精妙剑法配合奇快的身形,几乎成了她的特徵。

许平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别人武功的奥妙所在。一次欢好后自然兴趣大发地追问她的绝妙轻功到底精妙在哪?冷月对爱郎也不隐瞒绝技,将心法包括步法,毫无遗漏地全盘托出。

许平就此学会她的独门轻功,只靠着记忆中的心法和步法,依仗战龙诀的海纳百川特性,没多久就将精妙轻功用得随心所欲,短短时间就将云梯纵这种必须苦练多年才能掌握的高深步法使得活灵活现。别说欧阳泰愣得说不出话,当时冷月一看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冷月修习的《飘渺鬼步》是一门近于失传的轻功,这门功法也是藉衆家所长彙集而成的精妙所在。虽说不能腾云驾雾,但功在日複一日的刻苦。一旦熟练之后,足以淩驾修爲同等之人,冷月练成云梯纵更是让一班的天品高手汗顔。

这种精妙得几近诡异的功法,虽说强人一等,但在修练上也不是容易之事。冷月都忘了自己苦练多少年才有今日境界,但没想到许平竟然轻易练成,这种反姜让她有些沮丧。达到云梯纵的境界几乎可以媲美天品高手,这种强烈差异,试问谁能不动容呢?

白衣轻飘惬意至极,可怕的轻盈令人群鸦雀无声。在他们呆滞的注视下,许平到了客栈第二层,阴着脸站到同样惊讶的绿衣女孩面前。

远看没什幺太大感觉,但近看,许平却不由得眼前一亮。面前的小罗莉实在太有韵味,尤其见自己突然沖过来时惊恐的表情,更让人有种想好好怜惜她的沖动!

这小妞长得天姿国色,一点都不像是洛勇家的遗传基因能塑造出来!

秀长髮丝柔顺披散在肩上,全然柔嫩细腻,宛若有生命般让人无法置信。头顶童趣的蓝色发钗虽然不尽奢华,清粉色的小发卡也十分普通,但能衬托她的满身趣味。绿色丝绸长裙明显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质地柔软又富有轻盈的纤薄感,充满单纯和青春气息,穿在她身上变得有几分顽皮气质!

长长睫毛一动一动的十分俏皮,充满迷人灵性。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看起来肉肉的特别粉嫩;略圆而带点美人气质的瓜子脸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吹弹可破的肌肤娇嫩细腻,让人有种恍如羊脂美玉的错觉。精緻俏鼻挺挺的,红润嘴唇嫣红小巧,微微张开可见到白玉般的贝齿,似乎散发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

最吸引人的是一对明亮如星辰般的大眼睛,大大的眼眸透出一股天真。调皮一眨,给人感觉很有灵性,又有几分孩童般可爱的韵味;一层汪汪水雾在眼眸转动,显得特别无辜,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再有三千怒火都会一瞬间熄灭!

「洛凝儿……」

许平从短暂恍惚中回过神,看见这幺粉嫩可爱的小罗莉,心裏早就没了火气。

不过他脸上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不怀好意地瞪着她,其实仍在打量这个难得一见的小可爱。

没想到呀,洛勇家还能有这幺可爱的小家伙。虽然一副惊慌,但眼眸透出小小的倔强。加上她的大眼睛宛若能言善语,即使年幼,却散发出一种迥异于成熟女性顾盼时的韵味!

「你、你是谁呀?」

洛凝儿有些呆滞和迟疑,闪闪动人的大眼睛明显带着几分戒备。刚才看见许平上台的潇洒卖相确实让她爲之一动;白衣少年爲爱而上台拼杀,是这种年纪的少女不约而同的幻想,只是她没想到这俊美少年会突然跑到自己面前!

声音嫩嫩的、软软的,听起来感觉特别无辜,瞬间让人觉得浑身有些发酥,连骨头都有点软化了!许平不禁打个冷颤。小罗莉那幺可爱,难怪她要躲在这裏看了,若这诱人的模样去下边和其他色狼一起看热闹,还不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第二十一集】第三章:神射手小罗莉

「废话少说,你袓爷爷在找你呢!」

许平儘管心裏産生一股色意,看着细嫩赛雪的肌肤特想用手摸一下,但还是沈着脸佯装不悦,甚至有些怒意地喝道:「你一个女孩子怎幺突然跑这来了,难道不知道现在直隶兵荒马乱很危险吗?」

「什幺?」

洛凝儿满面无辜,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似乎对于许平的责问有些手足无措,显得迷茫!

「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吧!」

许平压低声音。虽然一开始怒火中烧,很想破口骂她一顿,但面对一个可爱的小罗莉,而且她还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实在真有点开不了口把累积多时的髒话骂出来,索性和她说:「你祖爷爷已经到了直隶大营,他叫我来接你过去的!」

「不对!」洛凝儿娇小身躯突然谨慎地往后一缩,满面警觉地看着许平,娇俏小脸上全是疑惑神色,粉眉微皱:「我祖爷爷让我来这等人的,没说什幺要接我回去。你到底是谁呀?」

「什幺?」听完她的话,许平这下有点傻眼了。眼见小罗莉满面戒备地看着自己,感觉脑子有点髮乱。怎幺她说的和洛勇说的完全不一样?他不禁疑惑问:「是你袓爷爷让你来这等人的?等谁呀?」

「对,就是袓爷爷让我来的!」洛凝儿说话时,突然快速后退几步。她左手拿起一张洁白似雪的象牙弓立于身前,右手不知何时拿出一枝锋利的羽箭架上!闪着寒光的箭头直接瞄準许平,娇声喝道:「你到底是谁?爲什幺要骗我?」

「我骗你?」

许平感到一种空前无奈。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呀!不过看这丫头开弓拉箭的架势,倒也觉得有些倔强的可爱。这把可爱的小弓配着她萌到极点的模样,倒是十分相称!感觉上没什幺杀伤力,甚至还有一点制服诱惑的味道!

洛凝儿闪闪的大眼睛微微一瞇,手上弓弦稍微紧了紧、往后一拉,大有许平不好好解释就不客气的意味。虽然银白箭头闪着骇人寒光,不过任她的眼神再怎幺凶狠也没用,这模样实在太过于童趣,粉嫩嫩的小脸蛋让人怎幺样都感受不到半点威胁。

「你袓爷爷叫你等谁?」许平忍住想笑的沖动,换上温和口吻,满面兴趣地看着眼前可爱至极的小丫头。见她拉上弓,索性用诱导方式问吧,跟可爱的小罗莉较劲,任谁都于心不忍!

这妞穿着绿色裙子,像是山间的精灵一样,娇小模样十分惹人怜惜。再看她的长相似曾相识,许平感到心裏一阵发痒,赶紧回忆到底是在什幺地方看过。

精緻五官雕球得迷濛幻美,给人一种如诗如画般纯美的雅静。闪闪而动的眼眸虽然灵气十足,但透出一股天真的诱惑。想了半天,许平猛地一拍脑子:这不就是上辈子那个美少女画家夏达的模样吗?清纯气质和粉嫩小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等谁?」洛凝儿突然迷茫地嘀咕,想了想后,突然惊慌起来,睁着无辜的眼睛说:「我、我忘了!」

「不是吧!」

许平看着她顿时哭笑不得。刚才还一副气沖沖的样子,架上小弓感觉像要拼命,现在却换上一副难爲情的模样,差别实在太大了。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官家小姐,这种小孩子般的迷糊真是有趣,无辜型的可怜不是刻意僞装所能表达出来!

「那你祖爷爷到底让你等谁呀?」许平凑近一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不好意思的小罗莉。愈看愈觉得她和夏达太像了,精緻粉嫩的小脸浮现动人红晕,让人有种狠狠亲一顿的沖动!

「侍卫大哥!」洛凝儿很是头疼地想了一会也没头绪,突然转头朝客栈最裏边的一桌人大喊,显得有些着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祖爷爷让我来这等谁来着?我忘了?」

客栈最裏边的桌子围坐几个男人,一个个布衣打扮看起来不太显眼,但从挺拔身姿和一直挺直的腰桿来看,不同于贩夫走卒。光是猎鹰般的眼睛就不似普通的江湖人上,更别说他们时刻紧绷的身体,一眼就能看出与衆不同之处。

不过他们似乎都在害怕什幺怪物,全低着脑袋蜷缩在一起,眼神闪烁地频频交流,一个个都满脸郁闷。看样子似乎不想引起许平的关注,宛如刚偷了人家的老婆,低头不想让人看出他们的样貌,过分一点的甚至冒冷汗了!

「侍卫大哥?」许平突然眼色一冷,满面阴霾地看向角落裏十多个健壮的身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冷哼一声说:「你们没人想和我解释什幺吗?」

许平的眼光兇得像要吃人,心裏大有把他们从侍卫变成太监的沖动。这群家伙难得这幺低调,一个个坐在角落裏一声都不吭;要不是洛凝儿提醒,自己还真注意不到有这几人在旁边。

洛凝儿疑惑地看了一眼平时虎背熊腰,这时却十分萎靡的大内侍卫,感觉很是奇怪,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你们怎幺了?好像碰上老虎一样?怎幺都不说话了呀?」

说这话时,她的小弓仍瞄準许平。眸底之意似乎在说:这人有什幺好怕的?平日大内侍卫哪个不是上山打虎、下水擒蛟的猛人!怎幺突然和见了鬼一样?不就是一个帅一点的少年,干嘛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

大内侍卫们没半个敢答应她的话,衆人心想:碰上十只八只老虎那还好,但碰上这个比鬼还阴狠的主子才是最大悲剧。要是碰上老虎、恶蛟(古时的鳄鱼)还可以斗一下,顶多就是个死字。但这鬼神般阴险的主子,真惹到他的话可能就生不如死,谁不害怕呀!

「你们崇拜海公公?」许平语气裏透露阴森寒气,那意思就是:你们敢再装?再装的话让你们改行当太监。

一看被许平发现了,打心底害怕惹这位大爷不高兴,这时他们也不敢再躲躲藏藏。他们赶紧走到许平面前单膝跪地,有些忐忑地喝道:「参见殿下!」

洛勇这老狐狸!许平一看这些有点熟悉的面孔,个个都满面无奈,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呀!这十多人哪是什幺普通带刀侍卫,全都是宫裏数一数二的大内高手,最次的都有一流境界,强点的都破了地品境界。有这帮人保护他的孙女,别说碰上什幺危险,他们不杀人放火都算是好的!

死老狐狸!许平一个眼神瞪得他们浑身打颤。有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保护着,洛凝儿能有什幺危险?别说自己这地品上阶的身手,恐怕欧阳泰手拿双头枪和他们一斗都佔不到便宜,这老头纯粹在耍自己!

「到底怎幺回事!」许平也不管洛凝儿满面呆滞和一脸疑惑,径直坐了下来,拍着桌子怒声喝道: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老子把你们全送给海子当手下!是不是侍卫当烦了,想改行当太监呀?」

衆侍卫顿时感觉胯下一凉,许平的眼神让他们感觉某个重要部位有点疼痛。爲首的侍卫头子脑子一个激灵,赶紧朝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洛凝儿说:「洛小姐,这就是当朝太子爷!骁骑将军让我们来这就是等他的!」

话一说完,一个个用特级可怜的眼神看着许平,幽怨得能让男人在瞬间痛经。许平感觉浑身打个冷颤,不过细一想也就他妈明白了。洛勇想介绍他的孙女给自己当老婆,恐怕政治婚姻的可能性更大,不然不会拿帅印开这幺大的玩笑!

肯定是老爹虽然觉得洛勇戎马半生一直忠心耿耿,但大明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亏欠他。虽然那幺多年过去,谁知道他心裏有没有隔阂?会不会因爲这样而産生心病?或许老爹想用一桩大明最尊贵的婚姻补偿他,也是爲了进一步拉拢这位开朝大将的心。

毕竟在关键时刻把十万大军指挥权交给他,即使洛勇以前再怎幺忠心,但多少让人有些担忧。不是过多猜疑,但身处权力颠峰的朱允文不得不防範一切,这种猜忌也瞒不过早成了精的洛勇。这婚事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唯一不知情的恐怕只有许平和洛凝儿!

连问都不用问,自己是被人耍了,还耍得特别彻底。恐怕这丫头的名字已经记载在礼部的太子妃名单上。不过哪个王八蛋那幺有情调?觉得军营那破地方不适合谈情说爱,还这幺有水準地製造这个邂逅机会!

我日你先人板板,搞什幺丢帅印的把戏,把老子吓得差点阳痿了!许平想明白后,恨得是直咬牙。这都什幺关头了,死老爹居然还有精力考虑老子配种的问题!

先不说对这件事,许平除了屈服没别的办法,但好歹换个别的方式好不好?大战之前先失帅印,难道这年头吓死人不用赔钱?

「太子哥哥!」洛凝儿突然走到许平面前,晃了晃嫩嫩的小手,满面无辜地问:「你怎幺了?是不是凝儿吓着你了?」

一阵清香在面前飘过,许平看了看她手裏如玩具般的小弓箭,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东西有什幺可怕的?但见小罗莉没向自己行礼,倒是有想逗逗她的意思,马上虎起脸装作愠怒地喝道:「大胆洛凝儿,见到本太子竟然不行君臣之礼,你难道不懂得这是大不敬之罪吗?」

「不会啦!」洛凝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满面警觉的严肃,拉起许平的胳膊撒娇似的。顿摇。她嘟着小嘴十分羞嗲地说:「这都是你答应人家不用行礼的,你忘啦?」

侍卫们一看小罗莉撒娇了,互相看了一眼后,知趣地退下。谁都明白这是闪人的好时候,再不滚远点更容易惹祸。十来人悄无声息地下楼,大概是他们把这一层全包下来之故,此刻二楼空无一人,是适合干点坏事的好环境!

「我答应你的?」许平倒有点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地看着羞答答的小罗莉。

自己什幺时候认识这个小美人?不对呀,真要认识绝对过目不忘,这幺极品的小美妞,只要是个色狼都忘不了!

再说,就算是认识都不应该那幺熟。刚才还一副要拼命的样子,这会怎幺和自己撒上娇?虽说没有刻意勾引的成分,但一个民间女子见到储君,不可能像她这幺镇定自若呀!

「小时候嘛!」洛凝儿见许平愁着脸想不起来,顿时有些不高兴,嘟着小嘴发脾气:「以前在燕王府的大堂上,你说我见你可以不跪的嘛!」

「燕王府!」

许平有些愣神。好遥远的名词呀!这丫头难道小时候就去过京城,还到了府裏?就算是,一般女孩哪有她这胆子敢忽视君臣之礼。想到这,脑裏突然一个激灵,闪过一些破碎片段!

小时候她爹似乎带过她上京城游玩,主要是恩谢朝廷对洛勇连年的恩赐。许平那时正处于穿越后的更年期,处于烦躁以及不可思议的心情,所以对周遭事情一片迷茫,那几年过得没什幺印象。浑浑噩噩、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期待的奢侈生活也毫无享受的动力。

现在听她这幺一说反而想起来了。这丫头当时被她爹管得很严,家教之严让人有些同情。整天哭着鼻子,但见到谁也乖乖行臣子礼,似乎那一阵子她跪得膝盖很疼,一整天像个小鼻涕虫,每次跪完一哭鼻子都挨她爹一顿狠骂,狠一点的甚至罚跪一晚。

当时的许平不过是八、九岁的身体,当然也是小孩子的待遇。不知道朱允文和她爹要谈什幺泌密的事,大摇大摆地打发许平带她去玩;许平千万个不乐意,不过最后在纪欣月温柔嘱咐下,只能无奈地点头。

在规矩森严的王府待了那幺多天,一看到同龄的大哥哥,洛凝儿马上像见了亲人一样跑过去,结果人家老爹眼一瞪,见女儿不向皇太孙下跪行礼,立刻就是一通舖天盖地的教训。洛凝儿又哭着鼻子行了一礼,等许平带她离开时,已经哭得声势惊人,梧着膝盖一阵喊疼。

女人的眼泪本来就是吓人的,小孩的哭声更是震耳欲聋,让人脑袋都发疼。许平实在没办法就哄了她几句,才让这小哭包稍微老实一点,好像也说过她见面不用行礼之类的话,才让年幼的洛凝儿把号啕大哭变成低声啜泣。

但这些印像都不是最深的,印象最深的是她哭累以后,许平也懒得拖着这个小跟班,索性让她在自己房间休息;结果这大神哭着睡了不说,竟然嚣张地在袓皇朱元章御赐给孙子的雕龙大床上结结实实尿床。

「想起来了!」想到这,许平大大「哦」了一声,看着眼前精緻可爱的小罗莉,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以前那个鼻涕虫联想起来。那时哪有那幺多的心思,只觉得这小鬼哭起来挺烦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像只小花猫,哪想得到她现在会出落得如此粉嫩诱人。

「现在才想起来呀!」洛凝儿不满地噘嘴,似乎有些不悦,突然又狡黠地笑了。指着热闹的擂台说:「太子哥哥,你的那个手下和别人打起来了呀!」

这边顔着忆苦思甜,都忘了欧阳泰那小子还在和别人乾架!许平转头一看,好家伙,欧阳泰这家伙倒是出尽风头!空手没一会工夫就把十多个人打趴一半,潇洒的身手和飘逸身形倒是引得一阵叫好声!有的恐龙妇女双眼已经冒着绿光,似在遐想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欧阳泰收拾这些杂鱼实在太简单了,对他来说,不闹出人命才是最大问题。许平根本没有看的兴趣,转过头朝洛凝儿略带调戏地问:「凝儿,你祖爷爷让你在这等我,是有什幺事呀?」

「不告诉你!」

洛凝儿顽皮地笑了,清澈声线透着童嫩趣味,语气亲匿得像是和熟悉的大哥哥撒娇。她又朝许平做了个可爱鬼脸,吐着红润小巧、香甜无比的丁香小舌,瞬间让许平有种想将她抱到怀裏好好疼爱的沖动!

「不说?」许平坏坏一笑,带着几分调戏地说:「不怕天不怕地的洛大小姐呀,当年在祖皇御赐大床上尿一次床的事是何等壮举、何等强悍!相信传出去绝对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谁、谁尿床了……」

洛凝儿小脸瞬间红得像充血,马上倔强地摇头否认。爲了这事,在京城被她爹收拾一顿狠的,回到家更是被娘打红屁股,还经常被祖爷爷拿来逗弄,试问她哪会忘了幼年时莽撞到极点的糗事!

「你猜呢?」

许平一副成竹在胸,不过脸上笑容多少有点怪叔叔的味道。欣赏小罗莉在面前脸红的感觉特别棒,虽然对她没什幺深刻印象,不过这时调戏起来也没半点陌生感,顺风顺手的没半点障碍!

「呀,你别一直说了……」

洛凝儿气得直跺脚,噘嘴时小脸粉嘟嘟的更加惹人怜爱。她撒娇般转过头去,突然有些惊讶地看着擂台上混战的人群,好奇地说:「怎幺还有个女孩子跑上去了?呀,她还拿刀呢!」

许平转头一看,可不是嘛?刚才那堆废物全被欧阳泰揍趴了,基本上丧失抵抗能力;可这会不知道从哪闪出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小丫头正在发难,舞着手裏一对锋利双刀纠缠欧阳泰。她的身手也不怎幺样,二流刚过一点的小菜鸟而已。

不过欧阳泰这小子大概不想对女人下手,只是躲避而没半点还手之意。女孩子寒光闪闪的刀光对他来说没半点威胁,这躲闪戏码多少还有点戏弄味道!

正事办了,再纠缠下去也没什幺意思。许平在洛凝儿疑惑眼神下走到客栈的露台边缘,深吸一口气后,朝擂台上大喝道:「欧阳泰!别再玩了,滚回来吧!」

欧阳泰轻鬆躲过少女淩厉一刀后,转头看了看许平这边,面露唏嘘之色,又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少女,不无得意地说:「这位姑娘,主子有令在先,恕欧阳泰不奉陪了,祝你能觅得如意的郎君,不过得先改改你这火爆脾气。」

「你别跑!」原来眼前的少女是刘家大小姐,这会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明显是个火爆小辣椒,就算刚才刀光四闪也没碰到欧阳泰的衣角,但依旧不屈不挠地追砍欧阳泰。

无奈两人身手差距实在太远,欧阳泰只是稍稍一跃就摆脱她的纠缠,几乎无视她的满面怒容,直接从擂台上跳下。他心裏怀着和许平一样的恨意,直接踩着一个个人头突围;一阵阵惨叫过后,一些嘴臭的家伙脸上留下两个不同脚印,等他们受不了想破口大骂时,欧阳泰早就跃过人潮!

欧阳泰也是记仇,那些骂得最狠的几乎被他踩得直不起腰来,就算不毁容,起码以后不会是正常人的长相!一道飘逸身影淩空而过,等衆人转过头时,他已经恭敬站在许平身后,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您好!」欧阳泰倒不敢太过自负,淩空到了客栈二楼时,先是向洛凝儿行了一礼,严肃的态度俨然在对待女主子。

「你好坏哦……」洛凝儿看着底下一个个捂着脸的家伙,咯咯笑了起来。她顽皮地打量欧阳泰后,又转头看向许平,用嗲到极点的口气撒娇:「都是您教坏的!」

「我有吗?」许平无辜地摊手,不过被小罗莉甜美一笑弄得有些心神蕩漾。尤其是眼裏若有若无的媚气,更是让人感到一阵兴奋!

「妈的,老子靠脸吃饭,这一踩下去叫我下半辈子怎幺过呀!」

「你们两个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

连续被踩两次脸,有的人确实气得不行,摸着左右脸对称得有些过分的脚印忍不住破口大骂。愈骂,人聚集得愈多,隐约有沖上客栈的态势!要不是看两人都展露高强功夫,恐怕他们早就沖上来一顿狠揍!

「施主,稍安勿躁!」

空名见正事已经办完,看了一会大戏也识趣赶回来归队。见这伙人出口成髒,微微皱眉,强壮身体挤出人圈时转回头,用十分亲切的语气提醒:「你们的裤子掉了!」

「哈哈……」

「靠,这家伙人长得黑,那话儿倒他妈挺白的!」

人海裏顿时爆出一阵响彻夜空的哄笑声。原来这群站在最前面骂街的人不知何时裤带鬆开,一个个毫无察觉自己的裤子全掉在地上。狼狈的一群人赶紧弯腰拉裤子,有的被裤腿一绊有些站不稳,露着白花花的屁股跌个狗吃屎,更是惹得本就好事的人一顿嘲笑!

「造孽呀!」许平迅速伸手捣住洛凝儿的视线,深怕小罗莉看见如此邀遢的场景会伤害她幼小心灵,又忍不住朝欧阳泰有些发坏地笑道:「空名这驴什幺时候学得这幺坏了,是你教的吧?」

「我可没有!」

欧阳泰赶紧摆手錶明不关自己的事,但看到空名竟然也会搞出这种闹事,也是忍俊不禁。

「太子哥哥,您干嘛遮我眼睛?」洛凝儿听着响亮的哄堂大笑,顿时有些着急,伸手去推许平的大手却怎幺也推不动。毕竟小罗莉的好奇心比较强,她十分想看到底发生什幺好玩的事!

肉嫩嫩的,细腻爽滑,还带着让人十分惬意的体温。许平享受她小手的触感,用一副下流口吻说:「一群光着屁股的男人,你也想看呀!」

「不看了!」

洛凝儿一听,赶紧红着脸背过身去,娇羞模样实在太可爱了。红红的脸蛋像是散发香味的水蜜桃,许平都恨不得上去啃几口!这种大家闺秀的娇羞是学不来的,难爲情的模样更有惹人怜爱的味道!

「空名也够绝的!」欧阳泰憋了一会,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乐道:「竟然连他们的亵裤也拉下来,也不怕人家走光以后伤害自尊!这孩子真有长进!」

「嘿嘿!」

许平有些惊讶空名会有这幺恶搞的脑子,但打从心裏觉得好玩。这帮人嘴这幺臭,在那幺多人面前让他们露出大白屁股,比揍一顿还解恨,刚才的郁闷一下就一扫而尽。

楼下被扒裤子的人忙不地绑裤腰带,带着恨意以及可怜,瞪着其他人。空名则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继续往客栈走,似乎这些人的裤子不是他扒的。一根筋的脑子总算有了转弯迹象!

就在衆人调笑之间,突然一声大怒的娇喝响起。细一看,原来是刘家大小姐不死心地追来,这会淩空一跃朝客栈二楼跳上来,挥舞双刀、划着锋利寒光,朝两人杀过来:「小子,哪裏逃!」

姿色尚可,放民间裏算一等一的美人,不过也不算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之貌。许平稍稍地瞥了一眼,坚决表示自己没有色心。她的气韵和旁边羞答答的洛凝儿比起来差远了!顶多和普通宫女一样,压根引不起许平的半点兴趣!

刘家小姐倒是够狠,似乎恼怒自己的终身大事被眼前两人变成闹剧,将她的憧憬变成玩笑。寒光一闪,双刀一点都不客气地挥过来。

女孩子的恼羞成怒有时候很可怕,看这拼命架势,不把眼前两个无赖打个半死,她是不会罢休!

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许平连看都不看,色色的眼光一直落在洛凝儿挺翘的屁股上,测算眼前的小罗莉到底发育到什幺程度。欧阳泰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两人均表示对于她的发狠半点压力都没有!

这傲慢模样激起刘家小姐的怒火,本来还有所保留的刀锋一移,竟然直取两人的面门而来!眼见面前两人十分傲慢,再联想到两人刚才表现的高强身手,也就没再保留,双刀一闪,竟然寒光直取两人的喉口!

「好狠的小妞呀!」欧阳泰看着愈来愈近的火红身影,原先还有些歉意,但看她气急败坏,一出手竟然直取要害的杀招,拳头微微一握,已经準备给她一点教训。「太子哥哥,小心了!」

洛凝儿从羞怯中回过神,刚才被许平色得过分的眼神看得都不起头,这会儿见美貌女子突然杀过来,顿时吓了一跳。让人有点惊讶的是,她竟然一把推开许平,不知何时把小巧象牙弓拉开弦,架上寒光闪闪的利箭!

三人都被洛凝儿突来的举动弄得有些错愕。刘家小姐一看眼前敌人突然换成一个令人惊豔的小罗莉也是愣了愣神,手裏的刀已有收回迹象。许平也是万分着急,没想到洛凝儿竟然会在这时正面对上刘家小姐的刀锋!也怪自己大意,竟然被她柔软无力的小手推开!

让人更惊讶的是,原本红着脸一脸羞怯的洛凝儿突然满面平静,灵气逼人的眼眸如水般安甯,纤细小手快得如幻影般取箭开弓,快得连许平都有些看不清楚她开弓的动作,一剎那只见数十条寒气逼人的银光朝刘小姐射过去,带着淩厉的破空之音,让人始料未及!

欧阳泰和许平都同时愣神。没想到看起来柔弱娇小的洛凝儿拉弓速度竟然如此快,几乎没半点先兆就射出那幺多的箭,两人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刘小姐更是呆住了,数十道银光几乎同一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距离不足十尺的情况下,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凝儿……」许平惊讶地喊了一声,饶是这时轻功盖世也阻止不了洛凝儿的突然发难。刘小姐在两人看来不过是胡闹,可这时她反应不足,这种密集射击连许平都觉得要闪躲也颇有难度!

刘小姐也被突然的变故吓得呆滞无神,眼看就要香消玉殡,许平和欧阳泰离得太远难以挽救时,突然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横身挡在刘小姐面前,双手合十地闭上眼,用他强壮肉身硬生生挡住这一波箭雨!

并没有预期的鲜血直流,也没有想像中的疼痛难忍。十多支利箭碰到他的肉身时,只是破开外边衣裳,接触皮肉时竟然发出金属相碰才有的清脆之声,就此折歪落地,没有预想中惨不忍睹的惨景。

横练外家的功夫能练到这般强悍,铁布衫的境界能达到如此坚若磐石的地步,如此强悍的肉身力量不是空名还能是谁?要不是他距离最近、及时救援的话,恐怕这奇快的速度和锋利箭头就会夺了刘小姐的命。

再看掉落在地的利箭更是让衆人傻眼!锋利的箭头竟然被肉身的强硬给撞歪,可想而知他的铁布衫坚硬到何种境界,竟然会有这种效果!

刘小姐吓得满头大汗,傻得说不出话来!空名也没说什幺,轻拍衣服上的破洞后,径直走到许平身后恭敬站立。刚才的一幕实在太凶险,吓得这位千金小姐没回过神来,一直呆若木鸡!

「你怎幺乱来呀!」许平回神惊讶地看着娇小可爱的洛凝儿,难以置信地问:

「凝儿,你怎幺突然射出去那幺多箭呀?知不知道容易出人命的!」

洛凝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有些委屈地说:「人家看她要对你出手,情急之下就射出去了嘛!」

靠,这倒不是重点。死一个平民女子能有什幺事,重点是她突然的出手竟然让强如自己和欧阳泰都反应不过来!明明感觉不出她有半点内力,爲什幺一瞬间宛如波澜不惊时,却让人感觉汗毛都立起来!

「我倒没要怪你的意思!」许平被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心都疼了,赶紧摇头,见小罗莉委屈到极点似的,赶紧安慰:「只是你突然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女孩子家别随便动武嘛!」

「知道了!」洛凝儿用力点头,小声地解释:「我也没射她要害?,我瞄的都是她的衣服和手裏的刀,肯定不会伤到皮肉的。」

这丫头太可怕了!许平流着冷汗重新审视眼前天真可爱的小罗莉,这时依旧感觉不出她有半点内力。但这手射箭的绝活简直太神了,在眨眼的瞬间就射出那幺多的箭枝,频率之快恐怕比起机关枪都不逊分毫!

更可怕的是事先几乎没有察觉!下雨之前都得刮点风,但她半点前兆都没有。联想起自己比丢石头还羞耻的箭法,许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果断决定还是别再纠缠比较好,省得自己丢人丢得太彻底。

擂台旁的百姓都没散去,眼下这种闹剧更符合他们围观的心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品头论足起来。或许觉得面子丢大了,回过神来的刘小姐虽然对眼前的一帮怪物感到害怕,但站直身躯后,依旧拿刀气呼呼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幺人?爲什幺来扰乱我的终身大事!」

说话时她又不甘心沖过来,不过委屈的泪水却在眼圈裏打转。毕竟古代一个女孩子像她这幺大胆不容易,但事关幸福的终身大事却被弄成笑话,试问谁不会感觉到屈辱?

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莫名其妙搅乱人家的姻缘。见她沖过来,许平也下不了手,摇头朝欧阳泰说:「你搞定她吧!」

「我下不了手。」欧阳泰也是彻底心软了,毕竟女孩委屈的眼泪总让人感觉到一阵难言自责,马上朝旁边面无表情的空名说:「还是你来吧!」

确实,终身大事对女孩子来说是特别神圣的,一次的选择几乎是一辈子的事。比武招亲被莫名其妙弄成一出让人笑话的闹剧,也难怪刘小姐会气得哭了。洛凝儿一看也很是心酸,拿着象牙弓的小手原本想起来,但犹豫之余被许平一把按回去!

「没问题!」空名大剌剌地几乎没有被她的眼泪触动,似乎面对这种渗透力极强的美人之泪无动于衷。说完这话时,挽起袖子站到最前面,一副要揍人的样子,这头驴没心、没肺的毛病再次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杀了你!」刘小姐已是泪流满面,一边悲哀地哭着,一边挥刀向空名砍过去。这时哪还故得了什幺章法,纯粹是一个女孩家可怜的宣洩。

「太子哥哥……」洛凝儿有些同情,看向许平的眼裏有着深沈羞愧!许平也是倍感无奈,只能歎息一声摇摇头,差点想说:这齣闹剧还不是因爲你!

可空名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待刘小姐到眼前时,伶俐一拳挥过去,大家都闭上眼不忍看这残忍一幕。刘小姐没感到疼痛,被他一拳準确打在太阳穴上,眼前一黑软软晕倒在地!手裏的双刀也铿锵落地,模样柔弱得让人十分心疼!

「靠,这家伙居然下得了手!」在百姓略带愤怒的叫喊中,空名确实一拳把如花似玉的刘小姐揍趴,而且让她彻底晕倒在地!

许平睁开眼时,空名正得意地笑着。他看着地上已经没了动静的刘小姐,挥舞沙锅大的拳头咯咯笑道:「主子,我这一拳够準吧!打过去也不会伤她性命,这会晕了总算老实了。」

「是、是!」许平满面苦笑,和洛凝儿用坚决的眼神鄙视他。虽说这大小姐看起来很兇,但也不至于下这幺重的手,何况你这秃驴扰乱别人的终身大事却半点愧疚都没有,一拳把她打晕了,没必要吧!

欧阳泰也是无奈。面对刘小姐时他半点狠手都不出,但这牲口真不知道什幺是怜香惜玉。大拳头打过去时连眼都不眨一下,彷彿打的不是一个妙龄少女,简直像在打动物一样。

别说围观人群有意见,欧阳泰都觉得自己有点看不下去,很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裏面还有没有脑浆?这猪的脑子裏肯定空蕩蕩一片,怎幺能笨到这程度呀!

「惠儿……」

这时刘家的人也坐不住,一个个从看台上沖过来,满面难忍的愤慨之色,看样子已经忍耐到极点!虽说刘小姐有点泼辣,但也是他们疼爱的掌上明珠,哪容得了她的终身大事变成一个贻笑大方的闹剧!

更何况刘小姐再有不是,也是女儿身,你不能在大庭广衆之下这幺乱来!人家到底豔名在外,爱慕者不少。空名这鲁莽的一拳顿时让不少人怒火中烧,咬着牙一步步地踏上前来!

家丁、护院、愤怒的男丁们,再算上看不下去的捕快和官差们,拉着袖子动手的围观人群特别庞大。黑压压的一片没一千也有八百,怒火直指客栈楼上的空名。虽然不少是来看热闹的,但也容不得这些外来的陌生人嚣张跋扈!

空名的一拳已经惹起衆怒,晕厥不醒的刘家小姐令百姓们的怒火更是空前高涨!黑压压的人群叫嚣起来,一个个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似乎想把侮辱他们「县花」的家伙碎尸万段!

「什幺东西,闹一晚上居然还对女人下手!」

「敢揍我们刘家小姐,管他妈武功再高,不能让他们走出松河!」

「主子,怎幺办!」欧阳泰说话时有些无奈,悄悄向许平递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得闪人了,眼看目前群情激愤,再不闪人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许平微微皱眉,看这样子事态不好平息。眼下会出现这种情况确实是自己这一方有错在先,而且空名还惹起群愤。虽说这边有三个高强的地品高手,再加上十多个大内侍卫,也不惧怕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但任由事情闹下去也不好!

「他们怎幺了?」只有空名依旧一副无辜状,似乎不明白百姓爲什幺突然发火谁都忍不住鄙视他一顿,就连身后的大内高手都恨不能拔刀把这家伙杀了以平民愤!

「闪人!」打定主意后,许平立刻打个响指,严肃地朝衆人嘱咐:「欧阳泰和空名一路,我和凝儿一路,大内侍卫们一路分别朝城外跑!分散开来比较好。记住了,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别出手伤害这些百姓,不许用兵器知道吗?」

「是!」衆人明白眼下事态已经不能控制,赶紧答应一声,没等百姓们沖上二楼,立刻施展轻功朝人海跳下去。淩空借地四下分散,寻找各自的马匹,骑上马后朝不同方向飞奔,瞬间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衆人也没想到客栈二楼有这幺多身手高强的家伙,被他们弄得有些愣神,就算是去追也不知道该追谁,立刻变得手足无措了!

许平最后的嘱咐不是没道理的,优先考虑的还是这些百姓的安全!空名这头驴脑子不会转弯,要是出手没轻没重,很容易闹出人命!至于那些大内高手更不用说了,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杀人对他们来说比吃饭还简单!

欧阳泰儘管一直是一副很和气的样子,可杀性一起,也是视人命如草芥的狠角色。这些人不好好约束绝对不行,要是他们一个沖动,要收拾这些百姓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要他们的命甚至和杀猪一样简单!

「就剩他了,别让他们跑了!」眼看其他人突围成功,刘家的人一部分紧张地照顾晕厥的刘小姐,另外的壮丁在李宝带领下沖上楼梯,一个个瞪向许平时,眼裏透着要将许平生吞活剥的怒火!

「啊……」在洛凝儿一声惊叫中,许平阻止她的纤纤玉手再次拉开小弓,长臂一个横抱,将她娇小柔软的身子抱到怀裏,迅速在桌子上一蹬也跃了出去,淩空朝人群中飘去!

「太子哥哥……」

洛凝儿感到风在耳边吹过所带起的凉意,柔软青丝在风中轻轻摇曳。她的小手不自觉抱住许平的腰,朦胧芳心瞬间感到一阵梦幻般的颤动,看向许平的大眼裏闪动说不出的柔媚!

「抱紧点哦……」

许平一边观察愤怒的人群,一边将她娇嫩小腰再抱紧了些。低下头说话时,故意凑在她耳边,向小罗莉嫩嫩的小耳垂吹出一股股热气!

充满磁性的声音彷彿在一瞬间刺穿心灵,小巧耳朵被热热的温度包围,痒受,但更多的却是让尚显稚嫩的小芳心枰枰跳动。

洛凝儿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娇羞得点头后,彻底把头靠在许平怀裏,似乎被许平的怀抱弄得芳心大乱。

有戏,看来这小丫头有点情窦初开的味道。许平心裏一阵窃喜,不过还是慎重地观察目前情况。脚下有一大堆等着要揍自己的人群,要是不小心点,容易惹出麻烦。自己一个人要逃还简单,但带着这个可爱的小罗莉仍然有点费劲。

两人宛如神仙侠侣般地的闪过人群,男的俊美异常,女的虽然娇小却十分可爱动人,飘渺的一幕像是话本裏的场景。洛凝儿看着眼前亲匿的大哥哥,心跳不知不觉间变得很快!

有些吃力的一个云梯纵,没等落地再次淩空而起;洛凝儿裙带飘逸,简直像是羞涩的仙子,迷人模样让一些男人看得有些傻眼。许平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眼看这些人还在底下穷追不捨,心裏顿时恼怒!

尤其刘家人更是积极。原爲一方大户的他们却被几个陌生外来人羞辱一番,试问这种事谁能咽得下气?现在空名跑了,只能把所有怒火发洩在许平身上,此刻全都举刀扛棒,一副死不罢休的架势!

凭藉傲人轻功,他们连衣角都没摸到半下,许平已经抱着小罗莉沖出人潮;快要到马匹前时,前方突然冒出十多个手持棍棒的青壮年拦截去路。他们个个一脸浓郁怒意,似乎有些是那位刘小姐的爱慕者,但另一些却是用色色的眼光看着小鸟依人的洛凝儿,眼裏闪烁不定的淫色顿时惹起许平一直压抑的怒火!

「全给我滚开!」

眼看已将追赶的人群抛到身后,只要骑上马就可以轻鬆闪人,哪想到还真有不要命的家伙胆敢拦截。许平落地之后依旧没有减速,身形快如鬼魅的一跃,继续朝前沖去。眼前的十来人有点不知死活,竟然举起棍棒,毫不畏惧地沖过来。

许平眼裏第一次闪过杀意,脸上也浮现狰狞之色。浑身真气瞬间催动,一手紧抱洛凝儿,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準备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打死他!」一群青年迎面沖来,似乎觉得许平又要抱洛凝儿、又要动手,肯定打不过他们的棍棒!许平眉头紧锁,看他们不知死活,原本还有所保留的真气迅速集中到拳头上,紧绷的手臂散发浓烈杀意。在双方只差十步之遥时,突然几道银光从许平怀中射出,快如闪电的侵袭让人几乎没有半点反应的机会。

那群青年甚至没等看清那道疾速银光,利箭立刻贯穿他们握着棍棒的手臂,一个个顿时疼得惨叫!手裏的棍棒也丢在地上,因爲每一箭几乎毫无偏离地贯穿他们手腕关节处!

许平诧异地看向怀裏的小罗莉。洛凝儿羞怯地笑了笑,略带几分得意地看着许平;小手握着那把象牙弓,出箭的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连她是怎幺拔箭都没察觉,这丫头就解决蔔多个男人。

「準吧!」

洛凝儿嘻嘻笑着,得意地扬着小弓,一副「人家很厉害」的架势!

这时候她还有心情撒娇呢,许平感觉她的嫣然一笑瞬间沖淡自己的满腔怒火。

不过回头一看气势汹汹的人朝,还是摇头说:「还是闪人吧,你有把握将后边的人全解决吗?」

洛凝儿回头一看,顿时被那场景吓得咋舌,赶紧可怜兮兮地摇头,乖乖地说:

「人家听您的啦,您说女孩子不能用武力!」

黑压压的人潮已经追到街口,不管是愤怒的百姓还是刘家都大声叫嚣。黑暗中举起火把一照,密密麻麻的人影全在挥动棍棒刀枪,千余人一起追来,气势也够吓人的!

「哈哈!」许平被她童趣神情逗得呵呵乐了起来,将她的小蛮腰抱紧了些,又继续朝前沖去!

「滚!」饶是前边的人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一个个捂着鲜血直流的手痛苦呻吟,但许平还是想发洩心裏的怒火,大吼一声后,真气宛如水银泻地般蓬勃而出,奇快的身影从他们中间掠过时,像是炸弹一样爆炸,强大真气瞬间把这些不知深浅的家伙震得如脱线风筝般四散飞去!

地品上阶的强悍真气一散发开来,后边紧追的人群裏有练武的,瞬间呆滞。没想到来人竟然有这等高强身手,强得不该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县城。

有的人已经一脸犹豫地停下脚步,眼带恐惧地看着那十几个被真气震开的人摔落在地后痛苦呻吟。趁着这个空档,许平迅速拉上缰绳,将洛凝儿抱上马,甩开绳子大喝一声,朝县城北门沖去。

「别让他跑了!」后边还有刘家的人锲而不捨地追赶,毕竟这个大族被人戏弄一番,早就让他们气得六佛升天!即使对方是地品高手,但他们蚂蚁啃大象的话,许平也受不了的!

「妈的!」追在最前面的李宝气得把刀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愈来愈远。不仅被人戏弄一夜,还让人家大摇大摆,甚至毫髮无伤地跑了;这次绝对会让刘家成爲松河县最大笑柄!

这时想上马继续追已然徒劳。随着马蹄疾速奔跑,没等后方追来时,两人已经沖出县城。

踏上官道时,许平才鬆了一口大气。看着怀裏羞涩的小罗莉,感觉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体温,禁不住用轻佻口吻问:「刺激吗?」

「嗯……」洛凝儿背靠许平,这时许平的手还环在她纤细腰上不愿放开。一阵阵好闻的体香散发,伴随她红扑扑的小脸和细弱蚊蚋的声音,娇嫩的诱惑撩得许平是心痒难耐呀!

「太子哥哥!」洛凝儿突然转过头来,羞怯地看了许平一眼,用天真的声音问:「我们,这算不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算!」许平狠狠咽了口水,毫不犹豫地使劲点头。

这年头有些东西能气死人,但在小姑娘的知识教育上绝对是男人的福音。只要拉手或者抱一下、两下都算是肌肤之亲,在别人看来几乎和上床没有区别;小罗莉问这话时的娇羞,证明她已经明白这个粗浅的道理。

大家闺秀自然知道有什幺涵义,那等于说她就是自己的人!

「哦……」洛凝儿若有所思地「哦」了一下,突然娇美小脸浮现一种顽皮娇嗲的媚色。她白了许平一眼后,娇滴滴地嗔道:「太子哥哥,以后不许你再提那个事了……」

「什幺事呀?」

许平故作迷茫地看着她,心裏早就窃笑开了。其实知道她说的是尿床的事,不过有心想看小罗莉娇嗔,嫩嫩小脸红红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所以才想逗一逗她。

「你自己知道,讨厌!」

洛凝儿这次的白眼有些发狠,别过头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气得鼓起腮帮子。

不过她低下头时,小嘴却挂起一丝莫名其妙的浅笑。

「我家小凝儿真聪明呀,不说就不说呗!」

许平呵呵人笑,看她耍脾气的样子更觉得可爱。在马背上的颠簸让小罗莉柔软身子时不时在身上蹭着,再加上她的髮丝飘舞,偶尔在自己皮肤上撩拨几下,带着一种难言的清香,实在太诱人了!

大手环在她纤细的小蛮腰上,虽然不是直接摸到她细嫩肌肤,但隔着薄薄衣料还是可以感觉到温度,以及小罗莉小腹随着呼吸的起伏。只要稍微往上挪一点,或者脑子一抽直接摸进她的衣领中,就可以肆意把玩一对尚未长大的小山包,品嚐这朵花蕊纯洁的身体。

这种诱惑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煎熬,更是一种空前折磨,尤其是她时不时回过头来,那娇羞脸蛋和轻抿的樱桃小口,纯洁之余给人一种十分挑逗的感觉。闪闪而动的大眼睛充满灵气,无辜表情更能激起男人空前的保护欲!

妈的!许平心裏暗骂一声,感觉慾火有些焚烧,脑浆也迅速翻腾。这时真恨不能直接和她来个野战!要是其他女人,许平连想都不用想,马上叫她趴下来个马背上的后入式,好好发洩这股浓烈的沖动!

但这小罗莉是洛勇的曾孙女,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而且老家伙的态度明显要把曾孙女嫁给自己,操之过急也没必要了。再加上她似乎对自己有好感,这时候想强姦也有点下不了手。摸几下或亲个小嘴应该可以,但那会让自己更加难受,还是算了吧!

许平用空前毅力、强得让自己震惊的意志力抵抗原始色欲。他咬牙忍下来自小罗莉身上强烈的诱惑,往后撅着屁股退缩,以免粗硬起来的龙根会吓到这个可爱的小精灵,破坏自己在她心目中刚建立起来的形象!

马匹在官道上迅速奔跑,两人宛如相恋已久的情侣依偎。小罗莉在许平怀裏,从一开始的羞怯渐渐变得自然许多。皎洁明月和漫天星斗让一切变得格外浪漫;轻风拂过树林发出哗哗声响,这种清幽的环境充满诗情画意。

洛凝儿彻底沈浸在这种诗一般的感觉,懵懂春心渐渐变得酥软,羞怯地看向许平的眼神多了说不清的意涵,俨然是个芳心大乱的怀春少女,偶尔甜美的一笑都让人感觉动人!

只是她看不见许平对她温柔一笑时,眼裏隐隐的血丝。正人君子的外貌下藏着激情澎湃的慾望,以及两腿之间十分想插进她幼嫩身体裏的龙根!

欲哭无泪呀,每次眼眸相视,许平都挤出自己认爲最是温柔、最是迷人的微笑,让脸红的小罗莉羞答答地低头。她这副模样更是惹人怜爱,对于一个极度沖动的男人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强了!